魏晉輕笑一聲,朗聲道:“聖上乃是天子,而天子又是上天所指定之人。南夏在皇上的庇護下定當百世無憂。”
蘇莫嘴角默默一抽,心中暗罵了一聲老濺人。然而心中詛咒的再狠,卻是對魏晉更加的猜不透了。
“老臣也是聽聞了一些民間的傳聞,老臣一直未曾有所表示,一是皇帝在上,南夏的百姓們沒有那麼愚昧;二是相信南夏的朝臣們的能力。”魏晉頓了頓,很是滿意的聽見殿中一片的吸氣聲。他唇角上掛起一抹笑容,複又道:“流言終究不過是流言,真正保家衛國的乃是我南夏的士兵們!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到頭來卻是敗於了這些流言上麵嗎?這未免,也叫人太寒心了些!”
魏晉這毫不猶豫的諷刺,讓殿中的百名官員都有些站不住了,雖然大多數都是與他有所關聯的人,但如此明麵上打他們的臉還是第一次,所以除了有些不知所措之外剩下的便隻有不敢輕易說出來的不滿了。
南玄珒皓同樣如此,麵上的笑意淡去,他與慕容千夜對視一眼,從後者的眼神當中看出了安心的神色,他稍稍穩了穩心神,心中雖然很是不甘,卻不得不按照魏晉所鋪設的道路走下去。這種被人壓製住動彈不得的無力感不斷的充斥在他的心中。然而就如此認輸了嗎?當然不!南玄珒皓的臉上重新掛上一抹的笑意:“南夏的士兵們自然是勇猛無敵,依朕所見,南夏的民間傳言不過就是些小人在作祟罷了。”
魏晉很是滿意的一笑:“皇上聖明。”
看著兩個人相互之間的交手,蘇莫的眼睛微微暗了暗。魏晉不愧是活了那麼久的人精,不過一兩句話之間,便徹底顛覆了整個局勢。
是啊,南夏的士兵又何嚐不是南夏的子民?怕是不過幾個時辰,魏晉的這些話傳出去之後,又有誰會容忍自己子孫的榮耀被其他的光輝所抹黑?!
“魏太傅所言甚是有理,”蘇莫微沉的聲音緩緩的自珠簾後方傳來,殿中再一度安靜了下來,之前還微微有些激動的官員都安靜的彎下身子,等著這位這段日子成長速度驚人的太後的指示。
“不知娘娘有何指示?”魏晉依舊仰著頭顱,甚至連身子都未曾彎一下。
蘇莫卻是並未察覺到魏晉的無視一般:“流言非一日所成,相信也非一日所能破。不過哀家相信,在魏太傅的帶領之下,南夏走上永世繁榮之路,定是不難。”
“老臣年事已高,怕是過不了幾年,便要告老還鄉。娘娘所言雖讓老臣心中極為激奮,卻也是無能為力。老臣如今也隻得賠上這張老臉提些意見罷了,娘娘還是不要過度的折煞老臣了。”
蘇莫眼角一抽,被魏晉這麼一下子抬的這麼高,還真讓她有點兒高處不勝寒的感覺。隻是那寒冷絕對不是感覺而已,而是真的覺得冷到了骨子裏。
蘇莫麵上微訝:“在哀家看來,魏太傅還年輕著呢。何來告老還鄉一說?南夏根基尚且不穩,哪裏離的開魏太傅的幫扶呢?況且魏太傅也是先帝一手指定的首輔大臣,哀家可不敢隨便的忤逆了先帝的意思。太傅,還是莫要再提這件事了。”
魏晉心中輕哼一聲,緩聲道:“老臣遵令。”
蘇莫滿意的點點頭:“皇帝,如今民間的傳言越來越甚,有些聽不得的話甚至都已經傳到了哀家的耳朵裏。雖然這些都是謊話,但有的時候謊話說多了啊,可保不定有朝有一日就成真了。”
南玄珒皓點點頭:“母後所言極是。不知眾位愛卿,可有好的提議能夠有效的製止些京中的傳言?”
“臣有罪。”於殿中百人之後,突然站出來一個官員低聲道:“皇上恕罪,臣鬥膽。太後娘娘方才的一番話如雷灌頂,娘娘聰慧之名無揚,臣等愚昧,特鬥膽敢問娘娘可有何解決之法?”
蘇莫還未開口,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太監跪在了地上:“報!啟稟皇上,啟稟娘娘。允小王爺求進殿。”
“宣。”
“喳。”
蘇莫微微皺眉,雖然剛剛上朝的時候沒有看見一直從未缺席過的南玄允。至於他去幹什麼了,也不是她蘇莫能夠管的事情。
剛剛那個小官可以不掩飾的說,是她暗中買通的一個官員,就是等著今日朝議的時候站出來說這麼一句話的。
而當她準備下石階的時候,南玄允卻是突然來了嗎?
蘇莫捏緊了衣袖,果然,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夠做到極其的隱秘嗎?
蘇莫正想著,一身藍袍的南玄允從殿門外邁了進來,踏著萬丈光芒的模樣,突然就讓她想起了紫霞仙子說過的踏著七色雲彩來迎娶她的蓋世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