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季淮將洗好的魚放在案板上,接過念念遞過來的刀,刮去魚鱗,“就是探到陳千的下落之後,讓他去幫忙將陳千抓回來。”
念念點頭,“這個我知道,說些我不知道的。”
“你也看見了那個陳千是個怎樣的人,他終日裏留戀花街柳巷。那花街柳巷都是熱鬧的地方,我想把陳千帶回來,若不想驚動當地官府,隻有另想些辦法。”
季淮將刮好魚鱗的魚又放進水中清洗一遍,“既然他愛慕美色,我便讓柳二扮成美人,將他引出花樓,再將他拘了。這個辦法是個好辦法。”季淮歎了口氣,“可是柳二的美人扮相頗有幾分美色,這個陳千也著實膽大了一些,竟動手摸了柳二。”
季淮將處理好的魚遞給念念,再歎一口氣,“我覺得這件事柳二著實怨不到我身上來,可他打了陳千一頓之後,還是覺得不解氣,對我就多了些埋怨。”
難怪,柳二神色怪異,見著陳千的時候他麵上有傷,原來是這麼個事。
念念覺得有趣……不,是為她的這個屬下覺得痛心疾首,放下正在塞往魚肚子裏的調料,擦了擦手,要往外走去。季淮喊住她,“你做什麼去?”
“我的屬下曆經這麼個事,我很有必要去關懷一下他。”頓了頓,念念笑道,“以前隻覺得柳二長得還算如煙,卻從沒看過他女裝的樣子,我要讓他再扮一回給我看看。”
季淮聞言色變,忙去將念念拉住,苦著臉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別給我招仇恨了好吧?上回讓柳二扮女裝,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動了他,卻不想讓他被陳千給非禮了一把。若再讓他扮一回女裝,怕是他該提著刀追著我砍了。”
念念可不想因為柳二會追著季淮砍而放棄看柳二女裝的機會,板開季淮的手,要出去找柳二。
季淮拽著念念的手往自己的懷中帶,就是不肯鬆手。兩人僵持了片刻,忽然聞得一陣糊味,愣了愣,季淮鬆了手,念念也自然的走到灶前,打開鍋蓋看了一眼,遂笑道,“是糊了一些,不過我看還是能將就著吃。”
次日一晨,念念與季淮起了個大早,沒有驚動任何人,隻給北應留了一封辭別信,便一起出了城,向京都遙安的方向走去。
兩人回程路上不像來時那般急,雖應承了伍薏要在過年前回去,不過眼下距離過年還有三五日的光景,兩人倒可悠閑回去。
兩人回去的時候,恰好是臘月二十九。鍾子舒這個常年來家中蹭飯的人已經在陪著伍薏包餃子。
鍾子舒挽起衣袖,包得正興起,伍薏看著從他手中出來的一個又一個餃子,嘮叨聲不斷,“你瞧瞧你包的是些什麼?歪瓜裂棗的。哎呀呀,你不要動手了,你這個餃子下了鍋,鐵定是要露餡的……”
抬眼時,正好瞧見念念與季淮兩人回來,像是料定了兩人今日會回來一般,伍薏沒有絲毫的驚訝,也沒有特別的歡喜,隻熱絡的對念念道,“終於回來了,念念快去洗了手來包餃子,子舒包的這些東西我實在是看不過眼了。”
被伍薏念叨了許久都麵不改色的鍾子舒現下麵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委屈,“伯母,自從我辭官之後,你好像就一直看不順眼我。”
“那你還要我怎樣?”伍薏瞪鍾子舒一眼,“好好的官不當,年紀輕輕的非要說去什麼遊曆江湖。別說罵你了,我都想打你了。”
雖然知道鍾子舒是個非常隨意的性子,但是對於他辭官這件事,季淮還是感到很吃驚,“怎麼辭官了?”
鍾子舒向廳外望了望,確認去洗手的念念還沒回來,便說,“我覺得像念念的哥哥這樣自在的活著,很有意趣,要比入朝為官好上太多了。我在刑部供職這些年,也沒做出過什麼建樹。再者說,我一直覺得,我這個性子,不大適合做官。”
伍薏一拍桌子,冷哼道,“我一直覺得,你這個性子,不大適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