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的,是心理素質。
果然,他等得沒有錯。
田亮慌了神,他以為林婉儀現在的嫌疑大到已經可以定罪了,為了維護她,他咬咬牙豁了出去,“是我幹的!是我殺了那個瞎子。”
陸聿銘笑了笑,滿意地坐了下來。
李仁燦立馬記錄下來。
林婉儀皺著眉頭,表情中透著無可奈何的痛苦,趴在桌上開始失聲痛哭。
“人是我殺的,和婉儀沒有關係,我殺了人之後告訴了她,她為了幫我隱瞞,才說謊的。小雨也是我害死的,和婉儀也沒有關係,是我罪大惡極,都是我的錯,你們槍斃我吧,放了婉儀,她是無辜的。”田亮語速很快地說了一大堆,說完之後,他深深地鬆了一口氣,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原來,招供也會讓人覺得超脫。
特別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而獨自擔下這重罪。
田亮那一刻覺得自己特別偉大,特別男人。
但是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知道,他維護得了林婉儀一時,維護不了她一世。因為她的罪孽,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犯下了,而一旦被陸聿銘揪住小尾巴,她是決計無法逃出生天的。
陸聿銘冷眼看著對麵的兩個人,他不知改怎樣評價這樣的感情,是該讚揚還是該貶低?他的心裏沒了主意。
大概,對於這個問題,換了誰都不能給出完美的答案。兩個惡人之間的犧牲,包庇,這種愛到底是該歌頌還是該謾罵呢?
“說你的殺人過程。”李仁燦在一旁冷冷的說。
田亮開始了長篇大論的敘述:
“這件事的起因是我因醫療事故,不小心害死了小雨。那幾天,我的心裏因為這件事很愧疚,可以說是非常地懊悔,所以我就一直借酒消愁。一連喝了好幾天,直到小雨的葬禮。”
“那天的葬禮我本不想去的,雖然不能說她是我殺的,但是,她的死和我的失誤脫不了任何關係,我還是非常自責和難過的,所以我喝多了酒,還是去看她了。”
“怕被人發現,我是等到葬禮快結束的時候才去的。”
“到墓前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我又喝多了酒,就對著墓碑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愧疚。”
“我把自己給她抽多血,害她失血過多而死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剛說完,那個瞎子就壓到了我身上,原來他一直站在樹上,手裏還拿著麻繩,看樣子本來就是要自殺的。”
“他大叫著拚命打我,把我往死裏打,不知道一個瞎子看不見怎麼就打準準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來,為了自衛,也就還手了。”
“誰知道一個措手不及,我就把他勒死了。”
說到這,田亮突然抬起頭來,問道:“警官,我這個,算不算是自衛啊,自衛殺人是不是能減刑啊,你可要好好記錄下來啊,真的是他先要殺我,我才還手的。”
李仁燦摔了下筆,“別廢話,繼續說!”
田亮看了看林婉儀,她早已哭得嗓子都啞了。
他吸了吸鼻子,又繼續說下去:
“勒死他之後,我非常害怕,愣了好久,最後想到他反正本來就是要自殺的,我幹嘛不偽裝成自殺呢?所以我就試圖把他拖上樹掛起來,但是我一個人的力氣根本做不到這件事。”
“所以你就讓林婉儀來幫忙了?”李仁燦試圖套田亮的話。
田亮知道自己編不下去了,但還是不想把林婉儀拖下水,雖然事實是她確實參與了,而且罪過比這個版本的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