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撿到七落的時候,下著大雨。沒錯,確切地說的確是撿。那天晚上的雨很大,他在門外嗚嗚地小聲呻吟,我居然能從劈裏啪啦的雨聲裏聽得到他那麼微弱的聲音。或許是有緣吧,或許又是他當時的樣子實在太楚楚可憐,不然那麼不喜歡動物的我也不會把他拖回家裏。
他白色的毛被雨水打濕,平常的時候一定很好看吧。可現在濕答答地貼在皮膚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小聲地嗚咽著,虛弱到奄奄一息的樣子。額頭很燙,又在瑟瑟發抖。可能是淋雨著涼了。我把他抱在懷裏,不知所措,濕漉漉的毛把我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
把浴缸放了一半的熱水,思來想去,還是把他放了進去。他可能昏了過去,我急急忙忙跑到房間找了一塊毛毯。
“色狼啊!滾出去!”回到浴室的時候,我被一陣高分貝的尖叫聲伴隨著我可憐的沐浴乳給扔了出來。
我洛長安對天發誓,我絕對是個有節操的好姑娘,我也不是故意要把浴缸裏那個赤裸的人看光的。天知道剛才浴缸裏明明是條狗,怎麼會變成一個男生。
我很淡定地默默走出來,轉身在門外站了幾分鍾。然後一腳踹開浴室的門。“說,你是誰?”我凶神惡煞的瞪著他問。
他一臉無辜護住裹在身上的毛毯又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我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混蛋!色狼!出去出去出去!”我敢保證他絕對是個女的,除了胸小點。
我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天知道他究竟是有多不要臉,我對他的裸體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何況他裹得嚴嚴實實害怕我吃了他一樣,根本看不到什麼。錯就錯在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盯著他看。
可是鬼曉得自戀的人會把別人的鄙視當成色咪咪的欣賞!搞得我好像占了他的便宜然後欠他多大債似的。
結果他更不要臉地在我家住了下來。
“難道你真的要窺光我的身體嗎?快給我找件衣服來!”他再一次尖叫,娘得讓人受不了。
我陰著臉戳著他的背,“說,剛才那條小白狗去哪了?”
他臉上寫滿了蔑視,斜著眼睛看人的樣子犯賤又欠扁。“什麼什麼小白狗,那是狐狸!高貴的白狐狸,本世紀最後一隻會說話的狐狸七落的原型。”
他一臉得意的樣子讓我有種想一拳揍下去的衝動,“那是……狐狸?”我一臉壞笑,“所以你是狐狸精?”
我看到他的臉慢慢改變顏色然後扭曲,我在他再次發出高分貝尖叫是趕緊捂住耳朵逃了出去。
最終妥協的我拖著我的拖著“嗒嗒嗒”地跑出去給他買衣服。不是因為他的尖叫能征服我什麼,隻是因為他確確實實證明了他的話。
他追在我的身後不停地解釋他是一個有五百年年修行的白狐狸,我充耳不聞。他跟著我到客廳的時候,我一把打開門:“出去,快點。”
冷風嗖嗖地灌進來,猝不及防,他哆哆嗦嗦地打了個噴嚏。
“快點出去!”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喊。我管你是狐狸還是狗,管你是妖還是人,但這是我家。
裹著浴巾多少有點單薄,他搖搖晃晃又要昏倒。我在他倒下去之前趕緊關上了門,一轉身,他重重地倒在了我麵前。
我看到他身後若隱若現的尾巴,毛茸茸的白毛,蓬蓬的。
我在他身上蓋了毛毯,雖然露了尾巴,但依然還是人形,打死我也不可能再抱得動他。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不停地責備我,然後滔滔不絕地跟我講述他的自身經曆。
七落是妖,修行了五百年的狐狸。更要命的是,他是狐族裏身份高一等的白狐狸。但是恨鐵不成鋼,他隻是一個隻有五百年修行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