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接受命令,剛好他也想在冰牙鎮尋找爺爺的蹤跡,現在正好,也以向鎮長打聽打聽,他正要離去時雷根又補充了一句,“那位約克芬鎮長還請了安妮牧師,你叫上她一起去,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
安妮的房間少年不知道是哪一間,逐個敲了一遍才在走廊最末尾的位置找到,說明來以後她也隻是點點頭沒有絲毫意外,來之前她就已經將霜狼軍大致的調查了一遍,雷根生性耿直不喜歡也不擅長應酬,派遣細心的福波斯代替也是情理之中。
出了指揮所兩人借了兩匹戰馬代步,在某位已經將冰牙鎮摸清的士兵指導下兩人朝鎮長府邸行進。
冰牙鎮缺少糧食已經有些日子,大街上除了偶爾疾行的路人連隻耗子都見不到,陰森森的街道上兩側的房屋內總有一些懷有別樣一位的視線盯著兩人,還有身下的馬匹。
可能是感覺到氣氛沉悶或是帶有別樣的心思,安妮挑起了話題,“霜狼軍號稱北地的衛士,冰雪中的狼群,是最公正最善待百姓的軍隊,雷根應該將部分糧食分發給難民,並且應當保護他們南遷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其實這些話裏也有旁敲側擊的意思,見識到魔化獸的強大後她不願意繼續北上探查苦寒之地,但又沒有脫離霜狼軍獨自折返榮光鎮的法子,所以隻能希望霜狼軍被難民拖住,然後退回榮光鎮。
“若是教廷會這麼做嗎?”少年接口,一句話問的安妮默不作聲。
光輝騎士團不用說,若是此時有充足的糧食絕對會在難民身上壓榨出足夠利益,聖教騎士團是教宗的爪牙,他們信奉的是教廷的利益高於一切,教宗的榮光不容侵犯,北地的人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群背棄教廷的異端,按現在頒布的《聖契》是要上火刑架的重罪。
“況且我覺得這個鎮子好像……有問題。”少年的聲音陷入低沉,他與直覺敏銳的傻大個一樣,進入冰牙鎮後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總是在黑暗之中覬覦著,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他能確定不是這些饑腸轆轆的難民。
拐過一個拐角,戰馬踏上主幹道,沿著這條鋪著冰雪的泥石馬路前行十幾米後鎮長府邸高聳的白色尖頂清晰可見。
在王國隻有貴族或是有實權的大商人與教廷才有資格建造這種類型的尖頂建築,平凡百姓若是擅自建造會被冠上重罪。
“該死的貴族,這群壓榨百姓血肉的蛆蟲應該被架在火刑架上接受光輝之神的製裁。”安妮低聲咒罵,她不喜歡貴族,在她的印象中他們好吃懶做奸詐狡猾,恨不得將百姓口袋裏每一枚銅幣都榨出來。
少年沒有接話,但臉色也不好,這是他第一次接觸貴族,他突然皺起眉頭,幹冷的空氣中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順著寒風卷來。
“你保護好自己。”少年丟下一句話躍下戰馬,安妮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抽出大劍身體化作一道殘影衝入巷子。
黝黑的小巷裏,一個身體強健的男人背對著少年,溫熱的血水漫過他的幹裂的腳掌在淺坑中彙成血窪,從雙腿的縫隙間少年隱隱的看到一具屍體。
“你居然敢在這裏殺人!我是霜狼軍的士兵,扔下武器轉過身來讓我好好看看。”少年高聲喝道,同時架起大劍蓄勢待發,他在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濃得嗆鼻的血腥味。
哐當!
男人扔掉手中的菜刀僵硬的轉過身,雙腿顫抖,他看不清少年的麵孔但能夠看清霜狼劍綻放的寒芒,噗通一聲跪在血窪中,聲音裏帶著哭腔哀求道,“我,我也是被逼的,他不死我就得死,我不想變成活死人我不想變成惡魔的玩具,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黑暗對少年視力的影響並不算很大,至少相隔不足三米的距離還是能夠清晰的看清男人的模樣:他的身體沾滿了血液,臉上、手腳還有脖子,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與身前的衣服都沾著暗紅色的血液,有些血液有些已經結成厚厚的血痂,並不是現在才沾上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殺他你就會變成惡魔的玩具?”少年心頭微沉,但還是耐住性子開口詢問,他的視線越過男子落在那具屍體上,臉色更是黑了幾分。
“你居然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