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宇皺了皺眉頭,他最想見,也最不想見的情景出現了。
聽足音,來得肯定不是幫眾馬仔。他們的聲音不會那麼整齊和訓練有素。也不是公安特勤,公安特勤的裝備沒這麼重。
部隊?居然出動了部隊?
天子腳下,他們還真敢動。
按照大小洪的關係,如果真有部隊出動的話,那也是武警部隊……
他的想法剛剛映現腦海,咣當一聲,除了正門之外,其他幾個門都被破開,一群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衝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眾人。本來已經安靜下來得文藝界、經濟界人士們,又都騷動起來。
大洪臉色蒼白,咬著牙,在座位上嗬嗬笑了起來。
一位線條分明的中校快步走來,腰間挎著手槍,手裏拿著對講機,虎著臉大喝:“我們抓逃犯,無關的人都別動!坐下,坐下!”
眾人隻好再次坐下,捏著鼻子繼續看戲。
這個戲好,比小劇場精彩多了,比電影電視劇還精彩。
就是讓人有些提心吊膽。那個大兵,你的槍口能不能不要這麼低?這哪是對著逃犯,分明是對著我啊……
外麵探照燈雪亮,聽引擎聲好像是裝甲車;裏麵湧進來幾十號人,全部都是防彈衣、微#衝,腰裏別著手槍、匕首,肩膀上是對講機。
這陣勢,可以打一場小規模遭遇戰了。
兩個穿護士服的女子衝過來,幫助大洪止血,將他攙扶起來。
那名軍官冷笑著走近穆宇,想說幾句麵上的話,沒想到刀光一閃,穆宇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軍官眼睛一跳,臉就漲紅了。
他本想躲卻沒有躲開,隻好竭力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厲聲喝道:“你瘋了?!想死嗎?我們狙擊手就在外麵!趕快把刀放下。”
四周全是人,眼皮都跟著刀光在跳。
武警戰士們沒想到這個和他們同樣年輕的人會如此果斷,二話不說就把刀架在了火狼脖子上。而且,憑火狼的身手,居然沒有躲開。
那些有錢的大佬們恨的牙根癢癢,形勢都這樣了,你小子還頑抗到底?真要打起來,摟了火兒,槍子兒可不長眼睛……我銀行裏還有幾千萬沒有花出去呢……趕快投降吧、服軟吧!他們在心裏祈禱著。
穆宇的手很穩,所以刀鋒也很穩。火狼感覺脖子在燃燒,好像已經割破動脈一樣,心也跟著下沉。
他還是低估了對手。
“你先讓這些人都走。”穆宇說。
參加宴會的人不約而同向穆宇投來感激的目光。
雙方開打以來,這真是最動聽的一句話啊。
火狼卻為自己感到慚愧。我才是正義一方啊,我才是局麵掌控者啊,怎麼發號施令的是他?
可是又沒辦法,隻好擺擺手,讓這些名人、富豪們趕快出門。
來時很優雅的一幫人,走時卻有些灰溜溜的。
“人走了,撤刀吧。”火狼沉聲道。
“你們也走吧。”穆宇淡淡道。
火狼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草,老子要走了,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事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火狼一方雖然人多,卻束手無策。這麼鋒利的刀,根本用不著使勁,輕輕一拖,頸動脈就斷了。
而且,這人的站位太好,別說手槍、匕首,就是狙擊手,也隻有把握把兩人一塊狙死。
這尼瑪不按套路出牌啊,我們這麼多人,就算有機會殺一個,也能把你打成馬蜂窩啊。
“小子,你看明白,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火狼冷笑道。說話很溜,顯然經常遇到類似場麵。
“我活成活不成的,反正你先死。”穆宇不著急,他在等幕後的人出來。
如果這人不想讓火狼死的話。
天子腳下,掌管一支武裝特警的團級軍官,恐怕背景不會小,絕不能這樣白白死掉。
穆宇很清楚,武警部隊的調動機製跟解放軍不太一樣。這些背景深厚的勢力,可能調不動解放軍,但武警還是可以插手進來的。
他在等著自己期待的人出現。而這個人,顯然沒讓他失望。
靜默了十分鍾之後,有的戰士托槍的手都開始顫抖了,一個戴墨鏡、穿藍色西裝的漢子走進來,表情冷漠:“韓公子請你出去談。”
“不打了?”穆宇問。
西裝漢子沒有理他,轉身就走。
真能裝逼。穆宇撇撇嘴,長刀抖了抖:“同誌,不好意思,他們沒說不打,咱們一起走吧。”
火狼氣得牙根癢癢,但又沒有辦法。進來的時候,他可看到了大洪身下的那片血跡。這小子是真敢下手的。就算不敢下手,手抖一下也不行啊。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以一種很奇怪的方式出了門。
門外的華燈依然亮著。在無星的夜空之下,演武場上的軍人裏三層外三層,環繞著最中間的裝甲車和一輛加長林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