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憋了一股氣,總覺無處發泄。如果讓她爸媽知道了,大概會被氣死。
是不是真該去找個大師開解開解?
禮拜天,鮑姐說帶了她兒子和小外甥去海邊玩,讓嶺嶺一塊兒去。
在海邊,兩個孩子跟著另外一群孩子打排球,嶺嶺一手拎著自己的涼鞋,一手拿著一瓶冰飲喝著。
太陽有點曬,嶺嶺往回走到遮陽傘下,鮑姐正躺在椅子上寐著。
“鮑姐,你還記得當時第一眼看到蘭卡的時候嗎?”嶺嶺問,她現在太需要一個傾聽者了。
鮑姐睜開眼,似是沒有意外,“嗯,當時覺得黑,個高,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嶺嶺笑起來,她當時也覺得他黑,後來發現他其實是很深的麥色……
大概全世界隻有鮑姐知道嶺嶺在想什麼,所以她對嶺嶺提出的問題並不感到奇怪。
“嶺嶺啊,我是過來人,知道你現在放不下什麼,年輕嘛,總有很多東西要隨心而為。”她十分理解嶺嶺的感受,她一早就隱隱猜到這情況。
至於為什麼嶺嶺會如此,她想可能是那個人太特殊,讓嶺嶺產生了崇拜之情。
如果嶺嶺知道鮑姐是這麼想的,一定會說,不止有崇拜,還有依戀……
鮑姐覺得年輕人感情上一時衝動很正常,時間過去,總會釋懷的,更何況是如此天高地遠的一個人。
每個人都穿越在時光洪流中,對於那些經過自己身邊又閃著不一樣的光彩的人,原本就懷有奇怪的好感。相伴時間的長短從不取決於自己,而是命運的安排。
就像蘭卡之於嶺嶺,出現得順理成章,然而他們隻是閃光世界裏萍水相逢的旅人罷了。嶺嶺總會忍不住想起蘭卡,和他的女人蒂娜。她不得不承認,她是羨慕蒂娜的,蒂娜這一生除了蘭卡,無所牽掛,所以才會那麼決絕狠厲,不留後路。
如果她當時沒有給他寫請願書,他一樣會從囚車上逃跑。她的請願書隻是為他們的相逢和離別畫一個句號而已。
在以後的漫長歲月裏,蘭卡會不會偶爾想起她,那個有點無理取鬧的異國女孩?他曾戲言她為乖女兒,他以後會和蒂娜生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兒嗎?
到最後,誰也不會知道,這樣詭異的屬於她的愛情也結束得很突兀。
有時你無法理解那些突如其來的心動,但那就是心動了,有愛而不得的痛也有幸之相逢的暗喜。
最終都會歸於平靜的。
就像那天和蘭卡說到關於愛的時候,蘭卡最後說過一句話。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想在廣大的宇宙裏尋找一個可以倚靠的巨大廣源,可以給你溫暖和光明。你沒有找到那團光源的時候,或許以為自己不需要,但當你看到他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說的真好,希望每一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