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溫輕笑品茗,一派雲淡風輕。
“殿下何須在意,兩次同謀,皆失算於人,我那師弟你不會再動,此乃殿下之機也。”
“英國公以先一步交好,殿下何不趁勢而為,一來可彰仁德、友愛兄弟,二來可禍水東引,令四殿下多一暗敵,這三嗎?可別忘了陛下,這十三皇子不過陛下拋出一餌,動者必入龍目。”
聽著徐溫逐條分析,武承嗣眼中精光連動,歎笑曰。
“看來明天孤要走一趟幽麟院了!”
“不必刻意,某代殿下前去就是,殿下牽扯太大,一動必驚。”
徐溫阻止,溫笑著提出方案。
“善。”
武承嗣雙掌互擊,兩人對視,皆露出會心笑容。
齊天幽王府,夜色深深,一輛不起眼的竹車駛出了偏門。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蒙蒙朧朧遮蔽了月華,寂靜無聲、就連這雨點落地都似乎沒了聲響,世間的一切,突然顯得不那麼真實了。
夜色下,白豹、孤車,靜靜駛入雨巷。
突然,雨幕微顫, 無形中一隻大手拍向了竹車。
“轟!”
竹車解體,四分五裂,一位少女突兀出現在這雨幕裏,撐著紅紙傘,幽幽靠近。
“咦!”
少女在破碎竹車前,三丈處停住,如畫般的柳眉微皺,下一刻轉身,隨手向一旁街巷撫去。
空氣顫動,一聲爆明後,街巷幽暗處突然顯出月孤身影,嘴角咳血,手中金符破碎,殘餘的靈氣顯示它最後的威能。
“明護衛、月先生、又或者說是月狐公子,不知如雪該稱呼您哪一個?”
粉白的嘴唇吐氣成霜,名叫如雪的佳人嘴角勾起,嫵媚中暗藏驚心。
“咳咳!想叫什麼都可以,隨意。我隻是很好奇,這裏據幽王府不過三裏,你們在此劫殺幽王謀士,那道就不擔心。”
手中金符化為灰燼,明月狐捂著胸口隨地而坐,絲毫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
“嗬嗬嗬!都說月狐公子聰明絕頂,怎麼也問這傻問題,沒有萬全的準備,我們又怎敢動手,畢竟您是月狐公子啊!”
雪白的指尖劃過薄唇,如雪嬌笑如煙,眼中卻迸現殺機。
“婢子到很佩服呢?”
手中紅紙傘緩緩而動,天地間縷縷紅氣彙聚,傘下佳人郝潔似雪,卻在這一刻染上了些許妖豔赤紅。
“什麼?”
明月狐的目光被這美景吸引,迷離中隨著聲音而問。
“當然是佩服您的膽量,不僅是您敢隻身入幻濱,還有您此刻的平靜。”
紅色油紙傘轉動的越來越快,妖異的紅芒漸漸濃重如霧,明月狐嘴角的鮮血化為了霧絲,融入了那霧中,他對此一無所覺。
“血霧佳人,真好看呀!就要死了,能否讓我猜猜你們的依仗?”
明月狐的目光依舊迷離,就像第一次見到絕世美人窮書生,眼中充滿愛慕。
“噢?願聞其詳。”
佳人抬步,紅霧隨之而動。
“在幽王府外殺人,如此近的距離,想不驚動人幾無可能,除非有什麼能夠瞞過。”
“精神力大師太多獨特,一舉一動都會引起關注,那就隻有陣法和畫道了。”
“想在幽王府神不知鬼不覺布置陣法,即便有三裏的距離也無比困難,剩下的唯有靈紋陣圖了。”
“傳聞靈紋陣圖,可圖化天地、畫盡世界,看來不假,此方世界不會就是那魅者夜遊圖吧!”
邊分析,明月狐邊饒有興趣的四處觀察,不時最中還嘖嘖稱奇。
“據說這魅者夜遊圖會吸精血,入畫者若實力不濟脫不出去,最後都會落得個血盡人亡的下場,不知是不是真的?”
沒有再意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紅傘,明月狐好奇詢問,目光中依舊迷離。
“您很快就知道了。”
腳步不停,如雪低眉淺笑間,恰似暗香浮動,比之真正的魅者更勝三分。
“是嗎?不過反正要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研究,多謝了美女。”
目光不知何時恢複清明,明月狐看著如雪淡笑,眼中滿是嘲諷。
本能覺得不對,如雪一愣停住道。
“什麼?”
回答她的是一道光,一道劃破夜空斬斷雨簾,近乎撕裂世界的光。
似一道閃電,洞穿蒼穹直落九霄。
紅紙傘掉落,佳人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雨水彙聚到傘尖,傘麵上,一朵嬌豔的雪蓮浮現,不過這朵雪蓮卻是紅色的。
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明月狐施施然站起,離他不到十丈的地上,靜靜放著一副圖卷,卷中夜空、小巷與四周如出一轍,不過卻多了一層雨幕,還有紅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