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溫笑。
“對也不對,我告訴你的沒有一句假話,但隱藏起來的更多,若是我現在告訴你,像上水郡國那樣的實力,我揮手可滅,你信嗎?”
莫問沒有回答,可那眼神已經將他出賣,一雙秋水似的眼眸中,分明寫的就是,“師尊,你別逗了!” 。
林霄並不生氣,也是,突然告訴別人你揮手可滅一國,這是隻有神靈才能辦到的事,別人信才怪,可他自己知道,這是事實,隻是此‘揮’非彼揮。
“古來九真一假最難辨,不分人、神、魔,生而有靈者天生便會謊言,隻是說多說少而已,比如莫焰、比如我,又比如……你父親。”
“記住,謊言不可怕,辯不出才可怕,活在別人為你編出的夢境裏,是幸亦是悲啊!”
悠悠的話語,聽的莫問心頭微沉,他不禁沉默下來,雖然有些不懂但心中難受是真的。
看著臉色有些灰暗的莫問,林霄心中輕歎,或是不忍、或是其它,他終歸還是點了一下莫問,雖然這一點,必定讓他一直以來維持的小家族子弟形象出現破綻。
一旁的佰戰早已震驚的看著林霄,他眼中糾結,臉色瞬間百變,許久後他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猛然單膝下跪,朗聲悲愴道。
“我不知道閣下有何背景,也不知閣下目地為何,但求看在我家公子麵上,幫我家公子一把,求您了。”
清脆有力的沉悶聲驚醒了莫問,也讓林霄的目光完全注視向了他。
“戰叔,你……。”
沒有管驚呼的莫問,佰戰決然的看向林霄,繼續道。
“小公子年幼,因出身向來為家族不喜,此次入梁,雖是認親實是避禍,臨行大小姐雖有囑咐並配以後手,但仍杯水車薪。”
“小人愚蠢,自感不足以護小公子周全,或時或命幸遇公子,雖不知公子底細,但一路行來公子對我家公子的諄諄教導,小人看在眼裏,當無害我家公子之心,公子大才,少年英傑,小人厚顏,再次懇請公子庇護,保我家公子一命。”
說罷,佰戰一頭觸地,久久不願起身。
莫問著急,卻又不敢去扶,他知道戰叔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自出生至今,變觀所有親人,唯戰叔是真心待他,即便親母亦有所不及。
此行之凶險,即便眾人有意隱瞞他也有些猜測,本想死便死吧!能在臨死前明白一直困擾自己的身世,也算了卻一樁心願,不想戰叔對他的愛護竟至如此,情願放棄武者的尊嚴哀聲相求,莫問即怨又哀,剩下的隻有對佰戰的愧疚。
看著眼前低頭的壯漢,林霄神色有些複雜,佰戰的這一跪,出乎了他的預料。
原本以林霄的打算,對方在得知自己有所隱秘並意圖不明,必定質疑甚至決裂,這樣自己也好借故離開,繼續自己的計劃,可不曾想,佰戰的這一跪卻跪出了變數,或著說,自己動搖了!
雙手托住佰戰,將其鄭重扶起,林霄沉聲道。
“霄在這大梁一日,必護莫問周全,請戰叔放心。”
“好!好!”
佰戰聞言喜上眉梢,口中連連呼好,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其它的詞語,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莫問也很高興,扶住佰戰連連關心,對於林霄的承諾,他比佰戰更有信心。
兩人的興奮看在林霄眼裏,他並沒有跟著高興,反而心中有些黯然,大梁凶險非它處可比,但他有信心護住莫問,那句承諾既已出口便不是虛言,隻是……自己又能在這大梁多久!
於此同時,在齊天都幻濱城中,有一人的處境也不好。
“哈哈哈哈!王爺高明,收了他兵權讓他還囂張,什麼齊天少帥,他也配。”
“是及,失了這兵權他畫紫宇就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再努把力奪了他侯爵,看齊王那邊怎麼辦!”
齊天幽王府內,高朋滿座、杯酒絲竹,入席的不是皇親就是國戚,要不就是勳貴之後、皇族老人。
滿園繁花,人人高興,酒杯交錯間討論的中心隻有一個,那就是萬勝侯畫紫宇。
主座上,幽王連連舉杯,他們在慶祝,慶祝當前最大的對手畫紫宇,被他們死死壓製,看樣子很快便能被拿下。
放下酒杯,幽王高興之餘眉宇間有些憂色,不似眾人的信心十足,他反而覺得畫紫宇進來行事有些反常,別的不說,但說他們這邊連連出招,而那邊全無反應,不似畫紫宇先前作風。
主座靠近幽王有一中年人,抬眼看了幽王臉色,嘴角輕揚,不失適宜的道。
“王爺,臣下有一計,或可助王爺盡快拿下那萬勝侯。”
“哦?月孤有何計,快快道來。”
中年人還未真正開口,幽王便已表現出濃厚興趣,急急詢問間語氣滿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