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感下降,然慕容蒼意臉上神色絲毫未變,空著的左手一伸,掌心中出現一枚金光璀璨的石盒。
“公子乃劍道奇才,此物出自天命斷塹峽,於劍意有奇效,不妨收下。”
將石盒放在棋盤一角,緩緩推至林霄麵前,慕容蒼意含笑而望,仿佛智珠在握。
精神力探出,石盒中盛放的乃是一株劍葉,葉寬一指長半尺,通體成劍型、翠綠金黃,林霄從中感受到了一股磅礴劍意,和那日他從敬河之上,斷塹峽中感受的劍意相同,可以確定同出一源。
沒有收起,林霄含笑將石盒推回。
看到林霄動作,慕容蒼意的臉沉了下來,低聲淡問道。
“不夠?”
林霄淡淡搖頭。
“不夠。”
眼中寒芒一閃,慕容蒼意掌中黑子猛然落下,白棋半壁危在旦夕,淩淩威壓升起,恰如那棋中之勢,咄咄逼人。
“小友須知,神器雖好需有聖人持,一口吞象空增笑料,這裏有另外兩樣,望小友慎之。”
麵對慕容蒼意氣勢的壓迫,以及麵前多出的兩枚玉盒,林霄表情不變,淡笑跟落一字。
“萬年血陽花,百滴石鍾乳,好東西,可終究――不夠。”
再次將玉盒推回,林霄靜待慕容蒼意落子。
“嘭!”
黑子落定,棋勢更增殺伐,慕容蒼意麵沉如水,沉目淡聲道。
“小友覺得,何種代價可?”
林霄笑了,輕如微風,然下一刻隨著他一子落下,語中殺機四溢。
“你的命。”
氣氛一緊,慕容蒼意氣勢宣泄而出,狂奔的力量壓的萬煙雲二人呼吸急促,然而他並未再有下一步動作,反而頂著棋盤,僵立不動。
棋盤之上,形勢早已大變,咄咄逼人的黑棋在那白棋一子落下,大龍已成甕中之鱉無可幸免,縱觀全局,雖黑棋占先,但已無回天之力。
捏起的黑子重新落回棋盒,慕容蒼意的目光自棋盤移開,氣勢盡收他平靜了下來,看著麵前的少年他問道。
“為何?”
自始至終微絲不動,林霄直到現在仍是,他淡笑道。
“小子本無疑攪動上水風雲,徒因要去大梁需經貴國,然我不動風風吹我,前輩可知廬陵之事,何人欲殺我?”
心中咯噔一下,慕容蒼意的眸光更沉,他沒有否認,而是開懷大笑。
“都以公子為無智莽夫,沒想到智計更在修為之上,不錯,買凶殺汝皆老夫所使。”
說著慕容蒼意掃了一圈四周,雖好笑的更開心了。
“這裏看來就是老朽今日的埋骨地了吧?公子是早料定老朽會來妥協吧!”
左手一枚白棋落下,四周景象立時大變,地湧炎火、罡風如刀,天地間唯有一老一少二人,也唯有他們腳下的方寸之地還算安全。
“二十名化靈巔峰,三名星級境,前輩不也是手筆不小。”
林霄也再笑,不過笑的很淡。
“他們現在如何?”
沒有動,慕容蒼意隨意而問,就像先前閑聊。
“小子雖瑕疵必報,但卻絕非弑殺之人,諸位前輩現在或許還在等吧!”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朽一人之過本該老朽親償,何必連累他人,公子仁義,何不順水推舟,勿動那傳送陣法,以救萬千黎民。”
沒有給自己求情,也沒有爆起而搏,慕容蒼意還在試圖勸說林霄,讓他不要動傳送陣。
林霄眸光動了動,看著麵前的老人他首次主動開口道。
“前輩三朝元老久居閣宰,豈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廬陵之內,機緣千年未有,今既已現世,必引虎狼環伺,縱今日小子不為,前輩又怎保國安,況前輩前日使賊欲殺小子,小子又為何助前輩。”
聽出林霄的言外之意,慕容蒼意眼中泛起喜色,撫著白須道。
“老朽空活數百餘年,雖不慎光明磊落,但些許事理尚知,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若公子有意,老朽性命取去便是,傳送陣事關吾上水生死乃當前事也,至於虎狼尋它法滅國乃後話,身後事也,彼時老朽已身死無能為力。”
慕容蒼意站起,向林霄深施一禮,語帶懇請道。
“老朽有一法,可送公子入大梁,解公子之憂,望公子看在老朽一片赤城,萬請勿陷萬民於水火,老朽謝過了。”
林霄沒有躲,而是目光平靜的看著麵前老人,淡淡道。
“多久可入梁?”
慕容蒼意大喜,斬釘截鐵的道。
“一月。”
林霄移開目光,望向咫尺之遙外的衝天火焰,默然不語。
莫說一月,即便十日他都等不起,以自己現今的身體狀況,雖是都可能衝破界限,可以說時間對於他來說,每一分都無比珍貴,入大梁最快的途徑無非是修複傳送陣,現在讓他棄之不用,他還沒聖人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