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朕呢?朕就是個陪襯。”
雲隆基越說越激動,越說身體越寒,他目眥迸裂、眼眶充血,麵容都有了些許扭曲。
“朕的大軍,朕的子民,他們的眼中沒有朕,隻有你,你雲霄,天命戰神,那個一揮手,天地寂靜,那個一握拳,殺聲震天的天命太子。”
“就連朕的龍武衛,朕唯一能指揮動的龍武衛,他們的眼中,也隻有你,天命太子,雲霄!”
麵對已經已經有些情緒失控的雲隆基,林霄努力控製著情緒,低沉著嘶吼。
“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奪你的皇位,不會竊你的江山,即便我權傾天下,我也不會。”
“是,你不會,你永遠不會,即便把皇位擺在你麵前,以你的性格也不會取,除非朕親自開口。”
對於這一點,雲隆基一點都不否認,但他抬起雙手顫抖著向林霄咆哮道。
“你不會,但滿朝文武會,五州子民會,那個老不死的太祖更會。”
林霄覺得雲隆基有些不可理喻,他也怒了。
“好!即便你擔心皇位不穩,但我已交了兵權,並謝絕與朝臣的一切往來,甚至將整個府兵衛隊都任由你撤換,你還想怎樣?”
“怎樣?你知道什麼?”
雲隆基的麵部已經扭曲了,雙手因用力太猛而根根青筋暴起。
“朕的皇位來路不正你知道嗎?朕沒有得到那老不死的認可你知道嗎?要不是他無人可用,朕這個他眼中的廢物豈能坐上皇位!”
“但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就必定是那麼優秀?為什麼你們都能得到他的認可?尤其是你,憑什麼你才幾歲就被他欽定?”
呼呼喘了一大口氣,雲隆基用盡力氣大吼起來。
“憑什麼我拚死拚活爭來的皇位就得給你?你知道嗎?他竟想讓朕退位,讓給隻有二十歲的你,憑什麼?”
“轟!”
猛然,林霄什麼都想通了,嫉妒、一切都是因為嫉妒。
雲隆基從小的自卑,讓他仇視所有比他優秀的人,原本這也沒什麼,但壞就壞在他突然成了地位最高的那一個。
眾生之主,權掌生殺,夢幻般的皇位,讓雲隆基充滿喜悅的同時又患得患失,長久以來的自卑更是讓雲隆基如履薄冰。
最不應該的是,自己突然的橫空崛起,頓時讓雲隆基心裏失衡,太祖的明顯重視,更是徹底打破了他脆弱的內心。
閉上了眼,林霄的心五味雜陳,終於知道了原因,他卻沒有解脫感,反而有著說不出的酸楚與無奈。
“朕知道你不會放過朕,但朕求你答應一件事。”
林霄睜開了眼,淡淡的道。
“說!”
“現在想必你也知道國庫的空虛了吧!你先答應朕,一定照辦,朕便給你個驚醒,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到現在還想威脅,林霄嘲諷的笑了笑,點了點頭,他倒想聽聽,是什麼如此重要,即便放棄東山再起的籌碼,他也要換。
看到林霄點頭,雲隆基眼睛閉了閉,緩緩開口。
“朕自你恨朕入骨,朕之命給你,但朕之貴妃玉顏,朕希望你能放過她,讓她立刻,不得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你。”
噌!林霄的眼中寒光翻湧,貴妃玉顏四個字,好似觸動了林霄的某處逆鱗,讓他的殺機如同潮汐般湧向那個男人。
雲隆基說完之後,臉上難道的露出了溫情。
“十年的陪伴,夠了。”
“朕知道朕欠她良多,所以朕傾盡所有給她,隻為她能真心的為朕一笑。”
“可惜朕等不到了,也給不了她什麼了!”
“就讓朕為她最後做一件事,也算是朕為這今生唯一所愛,畫上一個句號吧!”
“今生唯一所愛?哈哈哈!”
林霄仰天狂喜,墨發飛舞。
“母後呢?那你的發妻伊嫣蓉算什麼,你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要對她那麼狠?”
聽到林霄的怒問,雲隆基一聲冷哼。
“哏!為什麼?”
“因為那個賤人,因為她根本就沒將朕當丈夫。”
“那個賤人,那個賤人竟私藏傳位詔書,她竟還想拿出詔書逼朕退位,朕隻有先下手為強。”
“住口!”
林霄怒吼,雙目充血布滿血絲,血紅的眼睛猶如幽冥的血刃,看的雲隆基身上一寒。
“一日夫妻百日恩,若不是你要她兒子死,她又怎會逼你,何況你要殺便殺,又為何將她做成燈芯,難道你不知血河金燈一亮,她就真的灰飛煙滅,萬劫不複了嗎?”
林霄的聲音,是他從未聽過的冰寒,寒的似將自己的心都凍住了。
雲隆基自然也聽出了這股寒冷,但他非但不怕,反而輕蔑一笑。
“什麼夫妻情深!不過成王敗寇,若她成了,死的就是朕,哏!”
眼中的寒芒在閃爍,漆黑的瞳孔中,五行靈光明滅不定,似有壓製不住的趨勢,林霄森然轉身,邊走邊道。
“成王敗寇?好,很好。”
“如你所願,孤會讓人封閉你的六識,隔絕你的精神,限製你的身體,讓你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口不能言、……讓你在無盡的黑暗中,永遠懺悔。”
“你好狠?”
雲隆基哀嚎。
“比你還差的遠!”
林霄冷道,一步踏出,身後的陵墓永久的陷入了黑暗。
金龍步輦再次騰空,浩蕩的依仗隊伍漸漸遠去,
晴空被破開了一條金路。
“隊長,深藏不露啊!”
“就是,隊長得請客,這次在太子殿下麵前露了臉,步步高升就在眼前啊!”
“對呀兄弟們,醉賓館樓搓一桌能模樣?”
“哦哦哦……!”
剛送走天子依仗,守陵衛隊的護衛們便興高采烈的歡呼起來,由不得他們不興奮,十隊守陵衛,太子殿下偏偏就和他們隊長說了話,這份榮耀夠他們吹噓個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