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那個櫃子,我一直都知道這裏麵放著許多他認為尊貴的東西,平常很少打開的。
我要的答案?這算是除夕夜的禮物嗎?
我打開了櫃子,中間一層,隻放著一個小盒子,我回頭瞧他,他點了點頭,我將盒子取了出來,他示意我可以打開。
我滿心地疑惑地打開那個盒子,隻見盒子之中裝著一顆“菩提子”?
我的思緒一下飄到了當年我在自家門口被人販子拐走的情景。
潺潺流水,小橋人家,河邊是青灰色的地磚,灰白色的牆,逶迤連綿的房子,沿著河流,一直往下。
小小的我,被一個老人家牽著,笑嘻嘻地走在這個河道旁邊。
他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他拿著那顆菩提子給我說:“爺爺送給你的,記住,不能放在嘴巴裏……”
我感覺自己那時候好高興啊?我瞧著那顆菩提子一個人在門外玩了好久,直到那個人販子將把抱走……
可是,畢竟我那時候太小了,我的記憶很是模糊。
我淚眼婆娑地瞧著霍子鬱,他一手緊緊地拽著拳,另一手緊緊地將那握拳的手掰開。
這一幕,又回到了G市海邊的那座山上,他問我說:“你的右手為什麼張不開?”
我的右手從未有過殘疾,隻是,小小的我知道,這是我從家裏帶出來的唯一東西,故此,我緊緊地拽著它,打死也不張開手,我深信,不管我走到哪裏,我會因為這顆菩提子找到我的家。
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他,我相信他可以救我出去,所以,我伸開了手……
他問我說:“這是什麼?”
“回家的路……”
“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
我搖頭說:“不記得了,不過,我想,這個東西,一定會幫我找到家的。”
他仔細地幫我研究了那顆菩提子,然後承諾我說:“將後,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家的。”
於是,我就把這顆菩提子送給了他,時光荏苒,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再不是當年的小姑娘,估計他也不再是當年的清秀少年,何況,那次逃離,我也受了很大的刺激,記憶斷斷續續,容貌我也有點模糊了。
我能夠找到他的信息,也不過是個唐一淺這個名字而已,可是,蘇錦堂不是說他中槍掉到海裏,已經死了嗎?
我瞧著霍子鬱,他也同樣看著我。
我還記得上次在G市的時候,他說過,當年事發的時候,他是在場的,他還說,他聽見了槍聲?
他還說過,你跟我妹妹一般大?
我低頭瞧著盒子,裏麵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我一下子感覺自己受了巨大的刺激,感覺都站不穩了,除了他,沒人知道這顆菩提子是從我的右手裏掰出來的?
我的後背一下子貼上的櫃子門,他的手語說:“我一直都在找你,直到有一天,上天將你送到我的身邊……”
我搖頭,我不信。
蘇錦堂跟我說,他已經中槍掉到大海裏死掉了,蘇錦堂為什麼要騙我呢?不會的,他不會騙我的。
“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那你就叫唐一淺吧!”
“如果有一天,我們失散了,就把我給你取的名字寫在最顯眼的地方,我看到了,就會來找你。”
會不會是因為林浩然的事情,他從來都不關注娛樂圈的事情,所以,他從未聽過我的名字呢?
他想要過來扶我,但是,我卻不敢讓他靠近,我放佛接受不了,我一直都在尋找的人,就是我此時的“丈夫”?
我抬手擋住了試圖靠近我的他,他朝我伸出的手,也就這樣停在半空中了。
我們彼此沉默了一夥兒,他選擇了離去,讓我一個人停留在這個空間裏,讓我有著足夠的時間與空間來接受這件事情?
我的家到底在哪裏?從前霍子都查過的,說肯定是在南方,可是南方這麼多的地區,我的家又在南方哪一個城市呢?
我的父母到底有沒有找過我?會不會跟蘇芷菲一樣因為失去孩子變得神經不正常了?
爺爺?我隻記得那個老人家慈祥的聲音?別的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憶著,哦,我記得那個人把我迷昏,抱著我走的時候,我隱約看見了,我家門口有幾個石台階,好像每個家門都是這樣的結構。
這是那座城市的建築特點呢?可是,都已經快二十年了,那片有些古香古色的房子,會不會都已經被拆改建了呢?
我緊緊地拽著那顆菩提子,從前,它在我的手心裏,我感覺滿滿的,但是,此時,它變得很是渺小了。
我找了他十幾年,都音訊全無,如果不是蘇錦堂告訴我,他死了,我不會停止尋找的,也許我會在娛樂圈裏,繼續奮鬥,也許我會成為當紅明星,也許,我會將我“唐一淺”的名字,寫到更加顯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