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娶三房媳婦就不回來了!”
劉正堂像公雞打鳴似的梗著脖子,撅著腚,將雙手卷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對著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小鎮喊叫著。他已經在山埡口站了一刻鍾了,作了好幾次嚐試,但發出來的聲音低得隻有他自己能聽得見。
“我這麼喊是不是顯得太二了?”
人家喊的都是‘不混出個人樣就不回來了’,自己喊這個顯得有些不上層次,好像有些著相了。“算求了,不喊了,這點小事不值得計較”,我這次下山的目的是為了娶媳婦的。
哼,哼,我劉某人這次進城,不說三妻四妾,但以自己的長相和老爹的積蓄,保底也能娶上兩房吧;哼,到時修帶回來讓這些沒眼力的好好看看,什麼叫城裏姑娘。
劉正堂自嘲的笑了笑,放下自己的手臂,緊了緊身上的袍子,屁股一撅,將背兜向上拱了一點,轉身向山坡下走去。
北國過了中秋節已經很冷了,白茫茫的霧氣將整個山村籠罩著,除了模糊的山尖和路邊顯得不太真切的樹木,什麼都看不見。
崎嶇的山路狹窄而潮濕,平時鄉裏人走這條山路都要準備一根竹棒,以防腳下打滑掉進山溝子裏。
劉正堂走山路是用不著這些工具的,從小就練過輕功的劉正堂別說走山路,就是前些年跑到深山裏給野豬下套子也是如履平地。
還記得小時候年近古稀的老父親手摸自己的光頭對兒子說:“兒子啊,這《蒼蠅步》可不僅僅是強身健體,練好了飛簷走壁、日行千裏根本不是什麼難事。”說到這裏老頭麵上流露出一種崇拜的神光,“當年,李師祖采眾家之長創出這一門《蒼蠅步》,那真是驚才絕豔;最初這輕功是叫《蒼鷹步》的,但後來師祖覺得這功夫練到高深處其步伐如天馬行空、無跡可循,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會走在哪裏,全憑直覺行動,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所以才改名為《蒼蠅步》。”
“爹,那學會這個能飛嗎?”小孩子打小就聽過不少仙人的傳說和故事,飛翔天空就是每一個孩童的夢想。
老頭搖搖頭,用手摸了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看著院子對麵的小山,說道:“飛,神仙才會飛!”
過了好一陣子,才又接著說道:“聽說師祖當年就憑借這手輕功摸過一個仙女的屁股,聽說那個仙子追了師祖一整天,但師祖憑借這一手身法硬是成功逃脫了。嗬嗬!”這時老和尚臉上流露出一種崇拜和神往的表情。
劉正堂一邊在山路上飛奔,一邊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懷著一顆忐忑而又興奮的心情向永安縣城走去。
永安縣雖然靠近邊疆,但因為地處南上北下、東西縱橫的交通要衝,所以顯得很是繁華,擁有北國江南的的美譽。
劉正堂憑借一身輕功硬是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入了永安縣城。
胡魯著吃了一大碗麵片便向客棧走去。如家客棧是一間兩層的小樓,劉正堂放下背兜,對一個夥計模樣的年輕人說道:“夥計,還有鋪位沒?”
夥計滿臉堆笑道:“客倌請了,您來的剛巧,還有一間上房。”
“上房?難道沒有更便宜點的,下房也行。”劉正堂可不想在住宿上花太多銀子。
夥計耐心的解釋道:“客倌有所不知,我們這裏所有的客房都叫上房,更好一點的叫天字號,都已經滿了。”
“難道你們不開設中房、下房?”
“好叫客倌知道了,這下房二字好說不好聽嘛,所以所有客棧都用上房和天字號來稱呼的。”
“好吧!”
劉正堂這才知道所謂‘上房’其實就是最差的了,這世上壓根就沒有‘中房’、‘下房’一說。雖然開了黃腔,劉正堂也不以為意,跟著夥計上了二樓拐角一間屋子。
跑了一個整天,劉正堂實在是疲倦得不行了,全身酸痛。他連油燈都懶得點,倒頭就睡。
“啊,哦,啊!”
“哈哈,吼!”
劉正堂背隔壁傳來的巨大聲響給驚醒了,睜開眼罵了兩句:“操的,嚎喪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他打算摸黑找件衣服蓋住頭繼續睡覺,“咦,怎麼還有亮光”,劉正堂坐起身來,向牆壁上發出亮光的地方望去,隻見木板上有一個樹枝結疤。
劉正堂伸手一摳,結疤就掉了下來,露出個銅錢大小的一月牙狀小孔來。
劉正堂借著微弱的燈光觀察一下,發現這結疤狀小孔是人為鑿刻而成,並不是柏木自己生出來的結疤。
“難道是過路的窮書生為了讀書,挖出來的孔洞?”
鑿壁偷光的典故他打小就聽周老夫子講過,要不是自家是獨門獨院,劉正堂還真打算依法施為。
“看來又快到大考之年了,十年寒窗苦,可惜自己卻沒機會了。”劉正堂悠悠感歎一句,側耳細聽起來。
這聲音怎麼有點像那男女之事呢?劉正堂不由好奇心大起,想看看隔間到底搞什麼名堂,深更半夜的搞出如此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