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美洲東部狹長的海岸線上,坐落著一個神秘訓練基地,據說,這裏輸出兩種人,最出色的保鏢和最殘酷的殺手,而這些人,都屬於肖氏,藏匿在暗黑中的最大軍火商之一。
進入集訓營三個多月,方媚已然適應了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節奏。她原本一個千金小姐,要不是為了他,怎麼肯玩命似的進到集訓營裏,不過是想讓他的世界裏,也有她的身影,那個和他糾纏了二十年,卻忽然離開的人。閆閱,如今卻變成了肖衍。
對決結束,方媚回到房間,熟練地處理著左肩上的傷,深可見骨,足有五厘米長短,她也隻是微微蹙眉,清洗上藥包紮,一氣嗬成。方媚半裸著上身,站在鏡子前,手臂、腹部、腰背都有新長好的傷口,泛著紅痕,遍布在白皙柔嫩的底色上,有些觸目驚心。
可她早已不在意,挑起一件棉質T恤套在身上,便推門而出。夜間集訓方才結束,營地裏出奇的安靜,隻有遍布的監控和巡邏的人還在工作。方媚穿過一片平整的草地,在門禁的密碼區刷了手掌印,進入射擊訓練場。
訓練場的燈還亮著,丁溢早早候在場地裏,把玩著手槍,中法混血使得他眉眼更加深邃立體,分明是明朗的氣質,對準靶心時,卻散發出冷峻來,見方媚進來,丁溢收了搶,將一旁拆好的槍支推到方媚麵前,道:“開始吧。”
方媚略一點頭,按照早已熟記於心的操作,很快組裝完畢,抬起手臂,對著遠處的靶子便是一槍,命中靶心,丁溢掐了計時器,不由擊掌,道:“不錯,比昨天快了2秒。”
聞言,方媚勾起一抹淺笑,將耳邊的短發攏了攏,素淨的臉上揚起的笑意,果決明麗,再不是先前的溫柔甜膩。
一膛子彈打完,全部十環命中,方媚收了手槍,接過丁溢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方才集訓汗濕的頭發還潮濕著,有幾縷貼在額角。在丁溢看來,多少有些粗糙和狼狽。
“你這副模樣,誰能想到你曾經是副市長的千金?”丁溢給方媚遞了毛巾,笑道。
“我也想不到,一個廚師,槍法這麼好。”方媚接過毛巾,拭了拭脖頸間的汗。
聞言,丁溢笑得越發歡快,又惦念著方媚的傷,他從未想過,方媚柔弱嬌嫩,卻硬生生受了對手的一刀,以此將對手逼入絕境,贏了對決。
“傷口還疼麼?”丁溢問道。
方媚隨意活動了一下左肩,毫不在意,笑道:“不疼。”
“他把你忘得一幹二淨,你還這麼追上來,值麼?”丁溢整理著器械,慢慢問道,方媚受了傷,不宜多練。
“哼,”方媚冷笑一聲,要不是這些人,他們怎麼至於,“他要是知道了,我一定讓你好看。”
說罷,方媚將丁溢整理好的器械複又拿出來,開始新一輪的訓練。丁溢心虛,也不敢多加阻攔,由著方媚又練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低沉冰冷,甚至有幾分凜冽。
丁溢慌忙奪了方媚的手槍,摘了她的耳罩,將方媚攔在身後,挺著腰板回話道:“大哥,學員加訓,沒什麼。”
視線越過丁溢的肩,方媚看著那個冷峻得絲毫不講情麵的男子,劍眉齊整,微微入鬢,墨黑的眼睛,星亮卻又閃著冷硬的光,鼻梁挺直,嘴角微抿,又顯出幾分剛毅。加之一襲黑色衣衫,將氣壓又降了幾個千帕,教人不敢逼近。
這人,便是她的肖衍,肖氏的獨子。
肖衍也看著方媚,涼涼道:“出來。”
避無可避,方媚向左跨出一步,離開丁溢的庇護,筆直地站著,看著他,眸子裏幾分固執,幾分堅定。
“是你,”肖衍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些許嘲諷,道,“我早說過,你不適合這裏。”
說罷,一記眼神朝丁溢瞥去,丁溢忙避開視線,暗自懺悔,大哥素來不想見到方媚,他卻允許方媚留在這裏,想來,近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隻有努不努力,沒有合不合適。”方媚頂著嘴,聲音不大,傳進肖衍的耳朵。
這話,聽起來一語雙關。
初次見到方媚時,她一副歇斯底裏的模樣,對著他喊另一個人的名字,眼淚不停地流,肖衍不喜歡女人哭,長得再好也沒用。
在保鏢想用手槍威脅她離開時,他製止了,像是出於憐憫,隻是將她遠遠拖開,驅車離去。
他想,對她已經過於仁慈,可這個女人不知如何查到他的行蹤,滿含情義對他表明心意,實在是不可理喻。如今又出現在這裏,看來都是丁溢做的好事。
比起這個女人,男人似乎好對付許多,威脅、武力,簡練又省力,不像她,似乎難以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