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耳麥裏那“銅頭鐵臂”傳來的聲音,他沒有再下來,而是第一個爬了上去。伍三胖也是一揮手,示意大家跟上,他接著也爬了上去,之後就是我們和其餘的黑衣人。
等我們上去之後,發現周圍都是磚牆,這裏似乎才是真正的墓宮,不過,這墓宮很奇怪,我沒有看到牆壁上有那種“入墓者死”的警告銘文。
這裏的空間挺大,地上那種腐朽的頭骨隨處可見,粗略一算,光這二三十平米的地方就有三四十個之多。
“這裏就是馬廄,也是那些造墓的奴隸睡覺休息的地方,顯然很多人睡著的時候就被殺了,逃到下麵那溶洞裏的也被追上,沒有一個能逃出去。”伍三胖道。
原來這裏就是馬廄,前麵果然有個像那種用來喂牲口的石槽,可以想象,白天那些奴隸每天被當作牛馬一樣使喚著去造墓修牆,晚上回到這個隻有二三十平米的地方,幾十號人擠著睡在一起,墊的也隻是些幹草馬料,吃的飯食也是從那石槽裏抓來的難以下咽的少量食物,因為我在這裏連個碗都沒有發現,頭頂還有石頭上滴下的水滴,落在那石槽內,這應該是他們平日裏的飲用水……難以想像這種非人的生活他們是如何堅持下去的。
誰都知道,給皇家造墓那就注定了十死無生,他們想逃,但找到的那個天然溶洞怕是也早就被官家知道了,他們的一切都在官兵的掌握中,可能他們已經準備在某一晚逃跑了,但殺劫卻提前到來,那些官兵提前動了手,於是發生了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一時間這裏出現了慌亂、恐懼、求饒、哭喊、憤怒、咒罵、反抗……,但是沒有人能逃得了,那下麵溶洞中的骸骨就是最好的證明,到最後全部被官兵屠殺殆盡,與墓同葬!
並非隻是這一個馬廄,與這裏磚牆相隔的左右十數間馬廄當晚都發生了同樣的一幕,可謂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我深吸了口氣,收回目光,平緩了一下心中的滔天駭浪,閉上雙眼,掐訣念號,
“無量天尊!”
錢道真同樣做了這樣一個動作,當年這裏那些官兵造的殺業太重了,到現在都能感受到四周空氣中的滔天怨氣,那怨氣如風,如幽靈一般在這墓宮內遊蕩俳徊,閉上眼都能聽到那來自遙遠時空傳來的慘叫聲。
“怎麼了?二位道長,這種場麵就受不了了?”看我和錢道真臉色微白,又如此一番,伍三胖笑道。
“沒什麼。”我道了一句,他們沒有道心,是感應不到這些的,跟他說了也白說。
“沒有就好,咱們走。”伍三胖點點頭,走出了馬廄,大家也都魚貫而出。
從那頭頂垂下來的乳石來看,這座墓宮原來是在山體中,是依溶洞而擴建的,這馬廄前麵不遠就是一個很大的水池,地麵上一些小縫隙或小溝小渠積的水都流向了那個大池,這池子似乎是專門用來積盛上麵石頭滴下來的水滴。水池邊有座石碑,上麵有幾個古字,我看了一下,倒是認了出來,
“東之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