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莊華她經曆過最糗最囧的事是什麼,她的回答一定不是半個月前跟損友們聚會玩遊戲時輸了被逼著剃了光頭,也不是半個月後她的頭發居然沒有絲毫玩長出來的趨勢,更不是忘了戴帽子進女洗手間被人喊非禮,還是“和尚耍流氓了!”
而是……
這世上還有比穿越更囧的事兒嗎?
她記得死黨兼閨蜜的妖男唐啟在她看穿越小說的時候鄙視的對她說:”還做穿越夢呢?嘖嘖嘖、我要是有穿越的機會一定會讓給你的!”
然後在這個黑色的星期五,她,一名光榮而苦逼的程序媛,在她第一次參加大型戶外運動——爬華山的時候,沒失足墜崖、也沒突然眼前一黑、更沒一個仙氣飄飄的美女或老頭告訴她,她被神相中成為了命運之子要去拯救異界於水火之中。
她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山下,沒錯,就那一回頭,她這個長相不突出業績不突出可能有點腰間盤突出的程序媛,穿了。
莊華咋知道自己穿了?
首先,腳下的石階沒了,其二,身邊和她一樣龜速前行的人不見了,最後,她右前方不到十米距離的某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形物體一身的古裝。
要不要...過去看看?
莊華這樣想,就已經邁開腳步走過去了。
莊華蹲在已經確定了是人的物體旁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醒醒、醒醒。”另一隻手卻把別在腿上的瑞士軍刀抽出來握在了手裏。她總被朋友欺負不是代表她傻,隻是性格比較隨意不愛計較罷了,對於陌生人,該有的防備她都有。
躺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莊華又喊了他幾次,還是沒動靜。
“不會死了吧。”莊華把人翻了過來,想試試他的鼻息,結果一把人翻過來把她嚇了一跳!
這人是從渣滓洞裏逃出來吧?鼻青臉腫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隻能用麵目全非。再仔細看他身上髒的已經看不出原色的衣服,明顯有大片的暗沉的顏色莊華用力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卻風吹不散的血腥味從地上的人身上散發出來。
這個人恐怕是個大麻煩。莊華心裏給這個人訂上了標簽。按莊華的性格,以往這種麻煩人物她是能離多遠離多遠,扶個老太太都逼人跳樓的社會現狀,莊華也隻是個隨波逐流的普通人罷了。但是現在,她隻能選擇救一救這個人,在這陌生世界人跡罕至的山裏,她恐怕是遇不到第二個人了,而她的登山包裏除了一些簡單的裝備,隻有幾瓶水個三四個麵包,她可沒有當異界版魯賓遜的打算。
莊華摘下背包,掏出一包濕巾小心翼翼地給他擦了擦臉,好吧,即使擦了也跟沒擦沒什麼區別。然後,莊華擰開一瓶水,一手托起他的上半身,一手拿水瓶口遞到他幹裂的唇邊,慢慢傾倒。
感覺到他下意識的吞咽莊華驚喜了一下,還會咽,就還有救,就怕他連這種本能都失去了,那樣她根本就救不了他。在他能大口喝水的時候,莊華找出兩片消炎藥塞進他嘴裏,讓他順著水咽下去。
再找了個相對幹燥平坦的地方把人拖過去,把包裏的毛毯蓋在他身上,莊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對於一個既腐又宅的偽漢子,這些運動量確實大了點。
莊華一把摘了薄薄的線帽,扇了扇風。良久,被壓抑的茫然和驚慌無助湧上心頭。
這是另一個世界了呀。
沒有熟悉的人,沒有熟悉的城市街道、堵車和電腦,隻有她一個人。自幼父母離異,她是在寄宿學校長大的,假期都是在補習學校,長大了,跟父母親戚的聯係就更少了,記得上次接到父母的電話還是在半年前同母異父的弟弟的婚禮前一天,來不及趕到的她隻能充了一千塊錢到弟弟的手機裏當份子錢。說起來,她還真沒什麼牽掛,但是背井離鄉的心情一點都沒有因為這樣而減少。
到底,不是原來的世界了,即使她不喜歡但也沒想過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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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慢慢地變黑了,日落月升,蟬鳴伴著風吹樹葉的和奏在廖落的夜色裏格外清晰,莽莽的山林裏,一簇火焰溫暖了整個夜晚。
山庭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衣著怪異的光頭少年盤膝坐在篝火邊,平凡的麵容給人一種平和淡然的感覺,讓人信任,想要去靠近。偶爾,樹枝爆開小小的火花也能吸引去少年的目光,然後淡淡的笑意浮現在少年的臉上。
“呃......呃……”山庭想要說話,卻發現幹啞的嗓子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
莊華還在得意自己居然能把火生起來這件事呢,突然聽見怪動靜把她下了一跳,四下一看才發現自己救了的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