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傷口讓霍晟之倒抽了一口氣，麵對老爺子的質問他也隻是低著頭，無言反駁。
盡管霍晟之犯了這麼不可饒恕的錯誤，老爺子也還是不舍得責罰他一下，隻是微微地抬起頭來，看著一直冷眼旁觀的霍尊，蒼老的聲音褪去了平日裏的盛氣淩人，低低地說道：“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霍尊聞言，隻是滿臉淡定地望著眼前相依相偎的父子倆，神色複雜地沉默著。
平心而論，霍尊是生氣的。
無論霍晟之跟霍紹琳做了什麼事，總有老爺子在背後替他們撐起一片天，而他呢？
他什麼都沒有。
他隻能靠著自己內心堅強的信念去拚，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出今天這個成就。
他知道當初老爺子之所以收養他是因為有利可圖，他也知道老爺子現在之所以會放任他坐大是因為自己的力量已經強大到老爺子無法控製了。
可是，當初如果沒有老爺子，也不會有今天的他。
這是不可抹滅的事實。
霍尊的下頜繃緊，表情嚴厲地望著老爺子，許久，才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父親希望我怎麼辦呢？”
老爺子知道，他這是把決定交到他的手上。
在他叫回霍晟之的時候，他就已經舍棄了霍尊了。
此時攤開牌後，他還願意尊稱自己一聲“父親”，隻是為了保留目前平靜的局麵而已。
要不要打破局麵重新洗牌，決定權全都在他的手上了。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你的弟妹，你怎麼可以……”老爺子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人逼著做出抉擇。
當時他信誓旦旦地以為，隻要能把霍尊逼出來，他就肯定能把秦安羽抓過來親手為紹琳報仇。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麵，晟之觸碰到了霍尊的逆鱗，如果他要保住晟之的話，那紹琳的仇就……
老爺子閉上了眼睛，眼淚不禁地流了下來。
“父親現在說這話，不覺得有些為時已晚了嗎？”霍尊似乎也並不急著得到答案，安然地坐在那裏，徑自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滑動屏幕，欣賞著手機上麵秦安羽的照片，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不否認他是故意在考驗著老爺子，雖然他知道結果是必然的，隻是享受過程也是一種樂趣不是嗎？
許久之後，老爺子垂下了頭，怔怔地望著懷中的霍晟之，撫著他的臉，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一抹沉痛的意味說道：“尊兒，父親可以答應你，不會逼你交出那個女人。”
霍尊抿著唇，挑起眉頭目光銳利地望著老爺子，一言不發，臉上噙著的是一抹深深地嘲弄。
嗬，盛氣淩人的時候是霍總裁，情勢之下的就是尊兒了。
隻能說，老爺子的察言觀色已經是練得爐火純青了。
“但是，我隻能保證我不會再逼你交出來，哪天如果讓她落在我的手裏，我照樣不會放過她的。而晟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我們，各退一步。”這是老爺子認為的最低限度了，真要他放過秦安羽，他做不到！
但是，晟之不可以出事。
“有趣，不愧是霍董事長！”突然，霍尊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望著老爺子，蹲下身來，替他將受傷的霍晟之扶了起來，動作輕柔地陪同他，將霍晟之扶到了病床上。
“放開我！”霍晟之在霍尊碰到他的那一刻，神情陰鬱。可被他緊緊按住的手臂卻始終動彈不得，隻能任由他將自己移到床上躺著，痛呼出聲，“啊……”
他自然明白，在這場戰役中，因為他的意氣用事，因為他的不爭氣，連帶著讓自己的父親屈服在了霍尊的掌控之下。
“你想怎麼做，一次給個痛快吧！”緊緊地握著拳頭，霍晟之恨不得此時能夠跟霍尊同歸於盡，這樣子他跟父親，就都不必受到這樣的屈辱了。
霍尊抬眼，就對上了霍晟之那殺意盎然的雙眸，卻也僅僅隻是置之一笑，笑道：“你知道嗎，看到你這樣子，我跟父親一樣，都為你感到痛心。
霍尊這話，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般，刺進了霍晟之的心裏，抬起頭看了一眼他的老父親。
“兒子是我的，不爭氣也是我沒教好，怪不得誰。”老爺子這句話明顯就是在為霍晟之撐腰，對著霍尊聲音低沉，中氣十足地說道。
他能不能理解為，霍晟之沒把他給殺了，是因為老爺子的教導不足呢？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霍尊腳步輕鬆地準備離開，他心平氣靜地說：“父親的偉大，讓我歎服。”
“你……”老爺子以為談判破裂，自己的低聲下氣並沒有獲得霍尊的認同，於是臉色微變，眯著眼睛瞪著他的背影，正準備開口大罵。
這時，霍尊卻突然一個轉身，眼神陰鷙地望著老爺子跟霍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