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江俊鶴讓石門城內的百姓看到了希望,所有的人都應戰情緒高漲。不同於以往的委頓蕭索,如今的石門熱鬧非凡。身強力壯的男人自發去城門外的黑水河搬送石塊木樁運上城頭,以為禦敵之用,而女人送水送飯。
看著全城百姓萬眾一心,張靖南內心也久久無法平靜。看起來,自己之前的確是錯了。江俊鶴拍了拍張靖南的肩膀,說道:“老張,看到沒有,你們總說人心就是天意,你現在看看,天意如此,你也別一天愁眉苦臉的。”
張靖南苦笑道:“江兄弟,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一件事。”
江俊鶴玩味地看著張靖南,問道:“啥事?”
張靖南想了想,深深吸了口氣道:“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江俊鶴被問得愣了愣,而後笑道:“有什麼關係?同是天崖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張靖南,而後搖頭晃腦地向前走去,邊走邊唱道:“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滴故鄉在遠方,為啥子流浪,到底為啥子流浪……流浪遠方!”
那奇音怪調把張靖南聽得瞪著眼睛呆在那裏,他活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這麼唱歌。
江俊鶴來到城頭,看著一個個忙忙碌碌的軍民,當下把上衣脫了,跑眾人一起忙活。這時,一個聲音在身邊響起:“江先生,您不用幫手,這些粗活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回頭一看,江俊鶴認識那人,是之前見過的小喆。當下說道:“沒關係,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吧。”
說著走到石堆邊,伸手想將石塊碼起來。剛一接觸到石頭,隻覺石頭表麵一股油膩粘稠之物附在手心上。江俊鶴一愣,伸手一看,見手掌上被粘一層黑色的東西,當下靠在鼻子處一聞,陡然一驚,一把抓住小喆道:“這石頭是從哪裏來的?”
小喆被他那表情嚇得臉色都白了,顫聲道:“就……就是從黑水……黑水河來的……”
江俊鶴此時方才仔細向那一堆堆石頭看去,見那石頭表麵,都附了一層黑黑的粘稠之物,暗罵自己一聲,之前為什麼就沒有發現呢。當下向小喆道:“帶我去看!”
小喆見江俊鶴臉色焦急,隻道事態嚴重,當下忙放下手裏的活,帶著江俊鶴奔向城外。一路之上,江俊鶴寫眾人不斷從城外搬運過來這些沾滿黑色的石頭,心頭更是急切。
走了不久,不遠遠地就聞到從空氣裏傳來的辛辣之氣,江俊鶴一見,急急奔到河邊。隻見河邊此時滿是忙碌的人,莫玉與其他女眷站在岸邊,不斷為那些男人送水。
見江俊鶴到來,眾人不由都是一怔。在大家的印象裏,江俊鶴此時的身份不是應該在城頭布防嗎?怎麼會來到這裏?江俊鶴也不理會那些詫異的目光,徑直來到河邊,見那流水之上,浮動著一層厚厚的油脂。他蹲下身來,從河水裏把那油脂撈起來點,興高采烈地來到岸邊。眾人見他臉色,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個個都看著他。
“火!”江俊鶴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從那黝黑的粘稠之物上移開,伸手向後麵的小喆道。
這時手上多了一物,江俊鶴一看,居然是一隻打火機。他不由回頭一看,卻見莫玉即那些女眷不知何時已然走了過來,正神色各異地看著自己。
江俊鶴向莫玉笑了笑,而後將打火機拿在手裏,眾目睽睽之下,隻聽“嗒”一聲脆響,一朵小小的火苗就在那小小的物件跳動起來。眾人一見,不由“哦”一聲驚呼。夢鶯不由向莫玉深深看了一眼,眼神裏居然有異彩閃現。
江俊鶴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目光直直投在那團黑色之物上,不一會兒,一股黑煙伴隨著刺鼻的嗆人氣息,一團火焰漸漸燃起。江俊鶴見狀,不由興奮得跳起身來,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邊笑邊跳,如瘋了一般。眾人見狀,都不明所以,夢鶯臉色一白,一臉擔憂地走過來,江俊鶴興奮之餘,居然一把將她抱起來,原地打著轉。
夢鶯隻覺心頭一窒,她可沒有想到這眾目睽睽之下,江俊鶴會有這樣的動作。不由微微抗拒了一下,而後一股幸福之感油然而生,便緊緊抱住了江俊鶴的脖子。莫玉臉上不好看了,狠狠瞪了兩人一眼,轉身便離開。
半晌,江俊鶴方才從興奮之中緩過神來,他放下滿臉通紅的夢鶯,而後對目瞪口呆的小喆道:“把這東西收集起來,放到木桶裏,快點。有了這個,與犬戎這一戰,想不勝也不成了。”
小喆道:“先生,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