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飛天咧了咧嘴,突然譏誚地問了一句:“剛剛,賤-人在說什麼?”
銳利明亮的眸光,青紫全消的麵孔。
明明才不過肩膀高的少女,卻自有一股子凜冽的氣質,宛若脫鞘待磨的寶劍,光芒讓人膽寒。
連於雪盛怒之下,什麼也不想地回道:“賤-人在說……”
一句話未完,便知道上當。
再看看少女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臉上的怒氣轟然炸開,想也不想地朝著凰飛天一巴掌扇了過去:“我要殺了你!”
凜冽的風聲,帶了無形的殺意,迎麵劈來的瞬間,似乎籠罩著暗紅血色。
一直站在身側的少年,忽然伸掌一推,就要將推到連於雪的掌風之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該死!
少年挑眉冷笑,指尖已經碰到凰飛天的衣帶。
凰飛天早有準備,她機靈地一個側閃,再順勢一帶,心思叵測的少年,已經衝到了連於雪的麵前 。
強大的硬劈之力兜頭而下,少年嚇得瑟瑟發抖:“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他想坑害的,是凰飛天,可不想賠上自己啊!
眼看他大聲喊叫,抱頭蹲地,泥鰍般閃到一旁的少女,突地扯開喉嚨大叫起來:“殺人啦……連於雪要殘殺族人啦!”
殘殺族人?
天理難容。
連於雪臉部幾乎扭曲,卻還知道適可而止。
她怒而轉向,一掌又劈向了躲閃在一邊的凰飛天:“你個賤-人,給我站住!”
凰飛天哪裏肯站住?
她一手扣著少年的脈門,扯著他左躲右躲,一邊跟著大叫:“二叔和我們一家一脈同生,我是賤-人,他也一樣是個賤人,你的兒子,你的女兒,甚至是你,都是賤-人一窩……”
龍生龍,鳳生鳳,賤-人的兒子鑽山洞。
少女不知道死活的反駁。
徹底激怒了連於雪。
她想也不想地再次運功,朝著凰飛天一巴掌拍去。
足足有七分的施為,讓紅色的殺氣彌漫。她整個人身上,象被血霧淹沒。
紅劫巔峰……
那是令人戰栗的強者。
凰飛天看了,眼眸不由冷了一下。一個凰奔雷,再加上無數個凰流雲,都沒能達到她這個親娘的境界!
而這一招,不能硬頂,隻能智取——
風吹影動,颶風拂麵。那一片殺著以駭人的速度,朝著凰飛天席卷過來。
狂風之後,連於雪發絲亂舞。平日嬌媚懶慵的眼裏,全部都是賁張的恨意——隻有徹底毀了這個臭丫頭,才能消除她心頭之恨……
然而,對方有人質在手,又是泥鰍一滑不溜手。
連於雪攻擊才到,她已經迅速閃身,並隨手製住的少年,雙手推在眼前。
這可是一場豪賭。
她肆無忌憚的挑釁,就是因為那一句:凰族之內,不可內鬥的戒條。
那戒條,雖然沒能保護這身體的主人。可她就不信了,在這祠堂之外,連於雪也能為所欲為。
颶風,宛若利刃,生生淩遲肌膚。
壓力,宛若泰山,將她壓得肺腑出血,肝痛膽裂。
凰飛天隻覺得呼吸艱難,全身劇痛。
她身上的皮肉,更是寸寸綻開,血盈於身。
紅劫巔峰,已經是凰族之中少見的高手,這一著殺著,讓準備看熱鬧的族人們趕緊躲開,生活成了池魚。
少年被這壓力一壓,滿口吐血,偏偏不知死活在哀求道:“嬸娘,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
生死之間,心裏無比後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若是不心懷叵測,想將凰飛天推入連於雪的攻擊,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之劫?抑或是,他若沒有侮辱凰飛鴻,是不是就不會被殘暴痛打,還當成了抵擋攻擊的牌子?
凰飛天連聲獰笑:“小哥,你若死了,記得向你家人托夢,就說是連於雪要殺你,記得找她報仇!”
連於雪久攻不下,又投鼠忌器。再被連番挑釁,更加氣得鼻歪眼斜。聞言,怒喝一聲:“賤-人!”
跟著,一股子更猛的力道撲天蓋地,轉眼間,將凰飛天和少年全部籠罩!
這一次,她是用了殺著,管他什麼少年不少年的,先毀了再說!
罡風席卷,身體如狂風落葉。
當紅色的煞氣彌漫,凰飛天“哇哇”大口吐血。
頭頂,一隻纖白手掌緩緩拍下,這一招,就是生離死別。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綠色的詳和氣息,宛若空氣,瞬間滲入那紅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