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銘迅猛撲倒童璐璐,子彈從他額前擦過,皮膚一陣灼痛。身側,車窗玻璃被洞穿。
“趴下!”司機大喊著,打轉方向盤,加速以略微的Z字型行駛。等離開狙擊射程範圍外,他才有騰出空觀察自家老板的情況。
“他居然有同夥。”他說。
唐睿銘起身回頭望,目光盯著對麵的一棟大廈。他的直覺告訴他,子彈就是從那裏射來。當然,對方多半已經離開那裏。
司機謹慎地提醒說道:“唐總,請趴下。我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隻有一個。”唐睿銘冷冷地說。從頭到尾就隻有他!在他以為他已經逃走的時候,他卻藏在暗處,給他致命一擊。
童璐璐反應過來唐睿銘話中的含義,詫異地說:“他居然沒有逃走?這家夥到底什麼來**?殺手?雇傭兵?”
逃脫圍捕後不僅不遁走,反倒尋機反擊,這份冷靜、從容和大膽,遠非常人能有。
“這件事,你不要管了。”唐睿銘突然說。
童璐璐不樂意了,這事跟她息息相關,怎麼能把她排除在外?她不悅地質問:“你什麼意思?!”
唐睿銘悠悠看著她,眉頭一掀,慢聲說:“你沒時間。馬上就是訂婚宴,你確定你能見人了?不會給我丟臉了?能應付那些名媛淑女了?”
童璐璐一陣心虛,但想到那人的威脅性,她理智氣壯地說:“喂,你搞清楚情況好不好,到底是哪件事情更重要?!”
“哦,那你告訴我是哪件更重要,我還真有些弄不清楚。是我們的婚禮更重要,還是你的冒險之旅?”唐睿銘露出一個危險的表情。
童璐璐心中不滿,卻又覺心虛:“什麼冒險之旅啊,你根本是偷換概念。而且隻是訂婚而已啊……”
“嗯?”
在那越來越危險的視線下,童璐璐果斷閉嘴。
回到家,她鬱鬱回房。唐睿銘借口處理公事,獨自來到書房,回放觀察每一幕監控畫麵。不一會,白齊進來。
“他逃了。”
“嗯。”
唐睿銘早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多方圍捕之下,對方都能逃走,更別提那麼突然的回馬槍式反擊,能抓到人才怪。
他盯著電腦,眼神銳利。
屏幕上,監控畫麵被定格:男人發現了監控,他盯著攝像頭,被黑色麵罩包裹的臉上,隻露出一雙冷漠的眼睛。
那份冷漠,直擊屏幕之外的唐睿銘。
白齊的麵色有些冷凝。這很少見。一般情況下,他都是非常溫和有禮的一個人。但今天事事落後一步,隻能被人牽著鼻子走,讓他有些失常了。
“阿齊。你說他是什麼來**?”唐睿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對方受誰雇傭或者指使?有什麼目的?白齊知道唐睿銘並不一定要求他回答,這隻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
但他還是回答了。
他冷靜地說:“他的手法很專業,顯然受過這方麵的訓練,身價應該不低,一般的人出不起價錢。”
出不起價,就請不起人。而請得起的人,背景一定不簡單。白齊接著說:“雖然最初他是衝著童小姐來的,但是,童小姐得罪的人中,不太具備這個報複能力。阿唐,他更可能是衝你來的。”
對付一個人,不一定要殺死那人,還可以傷害那人最重視的人。
唐睿銘沉默半晌,突然笑了。那笑意未曾到達眼底。他聲音溫柔:“想我死的人,多的我自己都數不清呢。”
白齊看著唐睿銘,說:“但是有能力付出行動的人,隻有那幾個。”
鈴鈴鈴,電話聲響。
看見來電顯示,白齊的動作微微一頓,手按在聽筒上,回頭見唐睿銘麵帶詢問之色,輕聲回答:“是五爺。”
白齊嘴中的五爺,是唐睿銘的一個旁支族叔。唐睿銘則稱其“五叔”。
唐睿銘幼年父母去世,唐老爺子痛失獨子,身體垮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期間,老爺子精挑細選了一人,幫其打理各種事物,這人便是五叔。直到如今,五叔仍是當之無愧的唐家二把手。
這人,正是白齊說過的——有能力付出行動的人之一。
唐睿銘勾一勾唇,笑了:“說曹操,曹操到。他可真是不經念。電話給我。”
超大顯示屏上顯露出對方的容貌。那是一個英俊的中年男子,他身上有著西歐中世紀古老貴族的優雅,和古老神秘的東方世家子的矜貴。這兩種氣質,在他身上融合成一種奇特的魅力。
他笑容親切:“阿銘,聽說你最近遇到點麻煩。”
唐睿銘麵無表情:“五叔的消息總是這麼靈通。”
五叔不以為意,依舊笑容親和。他關切地說:“我收到了你的請柬。這事有些突然,之前也沒聽你提起過。對方是個怎樣的姑娘?我怎麼聽說你爺爺奶奶還沒見過她?你這樣可不行,至少得讓你爺爺奶奶知道自己的孫媳長什麼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