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到回宋家,馮欣之什麼都沒說。就是死死地抓住卓浪,不讓卓浪離開她,而卓浪也不能勉強,而且他也明白馮欣之是什麼意思。 然後在宋家的迎賓廳裏,十幾個人神情肅穆地排坐在沙發上,隻有卓浪點了一支煙。
這十幾個人都是宋家最直係的親人,包括陳淩紫、宋家三兄妹、馮欣之,還有一直為宋家做事的其他族人。本來卓浪是外人,不想參加的,但無奈馮欣之不讓他走,隻能勉為其難地算是旁聽。
在這些人地對麵,站著一個律師,這個律師是宋家地私用律師,但是當初卻是上麵派給宋宇瀾的。
“咳,今天是宋老先生行靈的日子,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律師的聲音低沉,語速很慢,“但是宋老先生留下了幾件事,我要在這個時候傳達給大家。是這樣的,在宋老先生彌留之際,曾經寫下兩封遺書,都在我這裏,我宣讀完後,由宋秋風先生……和卓浪先生領回。咳咳,因為有一封信是宋老先生特意寫給卓浪先生的。”
卓浪聞言頓時一凜,他沒想到宋宇瀾在回光返照地時候,不但把家裏地事安排了,還給自己留了幾句話。不光是卓浪,迎賓廳裏的其他人也都很意外。
“咳,對了,卓浪先生的那封我就不讀了,那是宋老先生特意交待給卓先生的,我們應該尊重宋老先生的遺願。下麵我就宣讀老先生的另一封信……宇瀾我故去之後,我之前的盤業由三女詩文繼承,長子秋風與次女秋語全力輔之,不得怠誤!三子女如有疏懶,立逐家門。陳淩紫女士與我攜手糟糠之時,宇瀾平生僅愧,當由長子秋風請回門第,供其終老。願祖國永昌,宇瀾絕筆!”
律師用最深沉的語氣讀完,信的內容很短,隻是宋宇瀾對身後事的一點安排,整封遺書沒有提及自己一言半字,盤王磊落之心,煌於天地之間。整個迎賓廳裏的人都愣了,尤其是陳淩紫和馮欣之。
陳淩紫老淚縱橫,哭得無聲,她萬萬沒有想到,宋宇瀾臨死的那一刻竟然還惦記著自己。他生前不能向自己表達什麼,死後還了自己一個金身正果。此時六年的怨忿,在這時煙消雲散。而馮欣之則徹底癱在卓浪身邊,她在這個時候,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律師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將這一封遺書交到了宋秋風的手上,然後又拿出一份,交給了卓浪。很出大家的意外,卓浪竟然沒有拆閱,而是直接放到自己的口袋裏。對於卓浪不公布,誰也不能強求,畢竟這是宋宇瀾留給卓浪的。
接著律師又拿出了一份文件,向眾人亮了一下。
“我這裏還有一份文件,是上麵領導對宋詩文小姐的任命書。從今天起,宋詩文小姐就是我們的新盤王,津港財政部高經財經高級顧問,華國人民銀行貨幣發行的顧問。”
在眾目睽睽之下,宋詩文站起身,粉臉上的神情仍然很悲傷,雙手接過了自己的任命書。 卓浪突然開始鼓掌,本來在這個時候鼓掌是不合適的,但卓浪仍然還是在拍手。
卓浪鼓掌有兩個涵意,一是恭喜宋詩文如願以償,宋家事業有繼;二是為了驅散宋家人的哀思,人不能一輩子活在傷心裏,與其向後看,不如好好想想明天該做些什麼。
幾秒鍾後,宋秋風和宋秋語也開始鼓掌,在他們的帶領下,迎賓廳裏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宋詩文還有點不好意思了,向大家行了一個禮。
在掌聲中,馮欣之突然站了起來,麵向眾人麵帶悽苦,廳中的頓時掌聲停止。
“也許……也許我本來……就不應該來這裏,現在我也應該到了走的時候,明天……我決定動身回申城,在那裏生活……在宋家的這幾年裏,蒙大家照顧,欣之很感激,在這裏,我謝謝大家!”馮欣之的話說得很慘淡,說完後,很有風度地向眾人微微彎了一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