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廂房內,陳阿婆躺在那裏,奄奄一息,臉色灰敗到了極點,而她的旁邊,站著一個和陳阿婆一模一樣的人。
隻是這人的神態和身姿,不像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
見夏軒翊和肖默然進門,那戴了人皮麵具的陳阿婆咳嗽一聲,“王,王爺,老身多謝王爺和肖神醫相救,還請兩位,受老身一拜!”
說著,陳阿婆就要行禮。
肖默然趕緊扶住,“阿婆,你身子未好,怎麼就站起來了?”
扶完了,肖默然這才想起來,床上還躺著一個陳阿婆。
他有些糊塗了,看了夏軒翊一眼,可是又看見了夏軒翊身後那倨傲的女子,他忽然想了起來。
這女子就是江湖上的易容絕手,何麻姑。
難怪夏軒翊口口聲聲,陳阿婆有救,原來他是打算用偷天換日的做法。
他皺著眉頭,不說話。
那被易容的陳阿婆道,“王爺,肖神醫,我喬裝的可還像?”
夏軒翊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聲音冷漠,“原主在旁邊,肖神醫都沒有認出你,這證明,你裝的夠像了!”
那易容的陳阿婆得意一笑,跟在夏軒翊身後的何麻姑,則是倨傲的抬起下巴,雙手環胸的道,“放心,我何麻姑手藝一絕,沒有人可以從外表看出陳阿婆的區別!”
夏軒翊點了點頭,很是讚同何麻姑的話,肖默然卻歎息一聲道,“真正的陳阿婆,早晚都是要死的,若是拿假的扮演,日後如何圓謊?”
夏軒翊臉色不變,“這你就不用擔心,你也說了,陳阿婆早晚都是要死的,不管她死在哪裏,死在什麼時候,隻要她近半年不死,死因不是腸癰,就沒有人懷疑你!”
肖默然歎息,“你這樣,不是讓我騙人麼?”
他行醫的目的,就是懸壺濟世,挽救世人,而不是沽名釣譽,保持他神醫的名號。
夏軒翊看了他一眼,“那你想將自己的一生,砸在一個腸癰的阿婆手中?”
肖默然閉上眼睛不說話,夏軒翊站起身,“陳阿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我給你半個月時間的考慮,”
他帶著何麻姑和易容的陳阿婆,轉身就走,隻留下糾結不已的肖默然。
*
陰水關,封紅苕收拾了一下,自己並不多的行李,她看著外麵遼闊的天空,有感而發,“你真的不跟我去平城?有可能,這次之後,你再也見不到封紅苕了!”
因為這次回平城之後,她就要以小柔的身份,好好生活了。
以前的封紅苕,和她再無關係,而且京城的天機閣,她也做了交接,總之從此以後,江湖上再也沒有冷麵閣主封紅苕。
淩清歌坐在門口,回頭看了她一眼,搖頭,“一路順風!”
她現在隻不過是一個棄將,去了平城,隻會給她增加麻煩。
亡國的中興國,可是有不少餘孽,將目光死死的鎖在她的身上。
她離開軍營的這幾日,莫名其妙遭來了不少暗殺,這些人不少,都是中興國的舊部。
還好封紅苕武功不錯,所以兩人輕鬆的就解決了,可是去了平城,封紅苕無法展露武功,若是遇見危險,怎麼辦?
淩清歌思慮周全,還是決定獨自呆在陰水關。
封紅苕歎息一聲,她真是不明白,淩清歌這種性子,是怎麼養成的。
不知道的人,會覺得她薄情寡義,可是實際上,這是一個極度善良,善良到對自己有點惡劣的傻姑娘。
不遠處的韓家人,留在那裏安營紮寨,大有封紅苕不走,他們也不走的意思。
其實封紅苕在聽說,韓俢在她離開之後,絕食體弱的事情之後,就已經決定要回去了。
她呆在外麵流浪,心裏始終是無枝可依,每天深夜,她想的最多的也是他啊。
在封紅苕收拾好了包裹,打算離開的時候,淩清歌的屋頂上,飛來一隻信鴿。
這是她打算了結京城之事,給天機閣寄出去的最後一封信,所以這是天機閣的回信吧。
可是抓了信鴿,看了信的內容,她的臉色頓時凝重無比。
淩清歌回頭看她,“京城有事?”
封紅苕點頭,“肖默然出事了……”
淩清歌臉色平靜,有夏軒翊在京城,肖默然能出什麼事?
封紅苕放下包裹,深吸一口氣,“看來我在成親之前,要為肖默然做最後一件事了!”
淩清歌不解的看著她,她繼續道,“肖默然誤診,腸癰當做了普通腹疾,現在他正麵臨身敗名裂的危險,我得回京城,幫幫他……”
淩清歌站起身,“你打算怎麼幫?”
封紅苕歎息一聲,秀眉微蹙,這事有些棘手,可能,她會殺了那些知道真相的人,然後等這事情慢慢過去,再由別的事情挽回肖默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