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紅苕笑了起來,“我這問題真傻,你肯定是愛他的,不然你為什麼留在邊關,留在霍遠的身邊,你在幫他看著霍遠……”
她自己喝了一口酒,眸光已經有些迷茫,唇角都是透明的酒漬,打了一個酒嗝道,“自古男子多薄性,不知道你為什麼傻,對他那麼好,你在這邊出生入死,他在那邊紅袖添香,他和孫楚楚,那可真是恩愛!”
說到後來,封紅苕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苦澀一笑,繼續喝酒。
跟淩清歌比起來,她似乎好了很多。
起碼,韓俢心裏的人是她,他暫時沒有做出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她離開,隻是因為她倦了累了。
這個世上,就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打敗她封紅苕。
她躺在屋頂上,看著皓月旁邊隱隱發光的星子道,“淩兒,你還不明白嗎?呆在夏軒翊的身邊,你永遠隻能做星星,而且是無數個星星中的一個……”
淩清歌柔唇緊抿,隨著她一起躺在那裏,她腦袋枕著自己的胳膊,低聲,“我沒有想過回到他身邊,可是我欠他一個太平盛世,我會還給他!”
如果不是她,夏軒翊就不用挑起南昭國和東冥國的戰事,這樣老皇帝順利的將皇位禪讓給他,他就有了霍遠這一員虎將,將來的一統天下,不在話下。
可是現在,她發現紫微星越來越暗了,這是他帝王之相在衰敗的跡象。
她欠他的,她必須還回來。
淩清歌閉上眼睛,封紅苕笑著扭頭,盯著淩清歌的臉頰道,“淩兒,你知道你最可愛的地方在哪裏嗎?”
淩清歌睜開眼睛看她,她道,“你從不記別人的缺點,別人對你不好,欺負你的地方,你統統忘記,可是你欠別人的,你一直記得,而且還要加倍的還回來!”
淩清歌沉默,她原本就是一個沒有自信的人,在那個時代,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更沒有愛過任何一個人。
可是在這裏,她忽然多了很多認識的人。
這些人,有些成了朋友,有些成了愛人,還有一些,什麼都不是。
她想起了夏璟年和夏鍾琪,原本她將這兩人當做朋友的,可是後來,她發現她對他們來說,什麼都不是。
夏璟年若是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喜歡她,怎麼會將她送到夏軒翊的身邊。
夏鍾琪若是真的將她當做朋友,又怎麼會忍心在她苦苦哀求他之後,依舊不肯放過夏軒翊?
她這一生,哭的時候很少,求一個人的時候,更少。
可是在她背叛夏軒翊之前,她跪地求他,求他放過夏軒翊一馬,他卻無動於衷。
所以這兩人對她來說,真的什麼都不是了,什麼都不是……
封紅苕伸手,握住了淩清歌的手,她盼顧生輝,笑靨如花,“淩兒,不管如何,我都是你的好朋友的!”
淩清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封紅苕繼續道,“不知道肖默然現在怎麼樣了,他跟夏軒翊是好朋友,不敢發生什麼事情,夏軒翊都會罩著他的吧……”
那個時候,在他們的眼裏,世間的友情就是這麼簡單,不管是非曲直,是朋友你就一定得要罩著。
這一晚,封紅苕說了很多話,喝了很多酒,天明的時候,這才和淩清歌分開,回到屋裏沉沉睡去。
淩清歌也不知道怎麼回的營帳,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午時,錯過了晨練,她很是汗顏。
匆匆忙忙的將自己收拾好,她出了營帳,外麵,晴空萬裏,白雲如洗。
將士的操練聲,從不遠處傳來,一切井然有序。
她歎了一口氣,朝著霍將軍的營帳走去。
不管如何,她昨晚掃了周公公和霍將軍的麵子,今天得去霍將軍的營帳請罪。
霍遠的營帳內,特使安成傑臉色不善,周公公和霍遠眉頭緊皺。
淩清歌通稟了之後,走了進來,霍遠站起身,“淩兒,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禦前特使,安大人——”
淩清歌頷首致意,周公公道,“安大人,這位是大破中興國的關鍵人物,淩清歌,她對如今的形式,最是清楚,還是請淩將軍給你講講,現今局勢!”
安成傑一揮手,“沒什麼好說的,周崢海,你可是皇上的心腹之臣,現如今,你來陰水關半年有餘,卻忘記自己的使命了嗎?”
周崢海皺著眉頭,訕然,他確實來了陰水關半年了,正是因為這半年,他將局勢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