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坐在那裏,韓天霸道,“小柔姑娘,你也是有父母的,你父母若是知道……”
“關我媽什麼事?”封紅苕怒吼,真是夠了,隻是愛一個人而已,怎麼就那麼難?
她和他在一起,她會害了他,他和她在一起,他也會禁錮住了她,她封紅苕隻適合做一隻沒有腳,永遠不會停下來的小鳥啊。
她用手撐著額頭,痛苦而又焦灼的伏在那裏。
怎麼辦?怎麼辦?
她怎麼會將自己陷入這個境地啊。
她很想的打自己,封紅苕你醒醒吧,愛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你這樣的人,怎麼配有愛?
她抿著唇,臉色煞白,韓天霸將銀票放在了桌子上,“小柔姑娘,拿著銀子,自己做個小本買賣吧,若是韓家有幸存活五年,那麼老夫登門拜謝!”
封紅苕一把掃開了銀票,她冷著聲音,“不用了!”
她封紅苕想要銀子,還需要朝他伸手麼?
封紅苕頭也不回的離開,連自己的東西都沒收拾,逃似的離開了韓家。
*
京城,翊王府。
夏軒翊眯眸坐在那裏,旁邊站著身姿挺拔的易簡。
嚴敬正在彙報陰水關的戰況,孫楚楚細心磨墨,袖間自帶著一股冷梅幽香。
嚴敬說完,以為夏軒翊睡著了,正在他打算出聲提醒的時候,夏軒翊睜開了眼睛,繼續提筆寫字。
他寫的是嶺南農作物推廣的事情,被推廣的一種植物叫做番薯,在嚴敬看來,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交給大司農就好了,現在邊關打了起來,東冥可能麵臨滅國的危險。
但是眼前這位,淡定到漠不關心,他幾乎以為,王爺沒有聽見他的彙報。
嚴敬咽了咽口水,又打算將剛剛的話重複一遍,可是夏軒翊不耐了。
他擰眉看著他,毛筆的尖上,墨汁飽滿。
嚴敬頓時不敢說話了。
夏軒翊冷聲開口,“我聾嗎?需要你重複一遍又一遍?”
易簡看了看嚴敬,嚴敬低頭不敢做聲,孫楚楚則是看了看夏軒翊,眼看著夏軒翊有爆發的趨勢,她伸手,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美人的柔軟,總是有出其不意的緩衝效果。
夏軒翊冷眸看著嚴敬,不說話,卻也沒有發火。
嚴敬自討沒趣,退了出去,可是他還是很擔心,三十萬大軍啊,萬一霍遠戰敗了怎麼辦。
要知道,東冥國群狼環伺,若是南詔出兵三十萬,那麼中興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再加上四十八個細小部落,螞蟻叮死象。
嚴敬皺著眉頭站著,半響易簡走了出來。
兩人互視了一眼,易簡開口,“那位在,你說國家大事有用?”
誰都知道,夏軒翊寵孫楚楚,但凡是一點鬧心的事情,都不傳給孫楚楚知道,可是偏偏嚴敬當著孫楚楚的麵,說這些家國大事,夏軒翊能不生氣嗎?
嚴敬歎息,“美人誤國!”
孫楚楚美則美矣,可是跟淩清歌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再說孫禮那個老東西,一直盯著翊王妃的位置,非要夏軒翊立孫楚楚為翊王妃,他才肯支持夏軒翊為攝政王。
他就不明白,孫楚楚嫁都已經嫁了,他不幫著自己的孫女婿,難道要幫著廢太子?
兩人相對無言,嚴敬緩慢說道,“要是淩清歌還在,就好了……”
對於眼前這種情況,淩清歌肯定能給他分析一番,最後拿出主意。
但是現在……
嚴敬再次歎息。
須臾,身後響起溫婉的聲音,“嚴將軍,易將軍,王爺書房有請——”
兩人同時回過頭去,孫楚楚穿著水紅色的衣衫,站在碧綠的藤蘿樹下,美的婉約傾城。
兩人同時行禮,孫楚楚微微一笑之後走開,嚴敬看著略微失神的易簡,拉了他一下,接著往書房走去。
書房內,夏軒翊正在寫信,他筆鋒如勾,力透紙背,一筆一劃,都頗有大家風範,勁瘦而又漂亮,字如其人。
這封信他寫的很快,跟剛剛的番薯推廣,完全不同,甚至眉心帶著一絲冷厲之色。
信寫完,他拿起來吹了一下,接著交給了嚴敬。
嚴敬看了之後,大驚失色。
這竟然是一封投誠中興國的書信,意思是,隻要中興國出兵打贏了霍遠,那麼他就願意將陰水關以內的十個城市割讓給中興國。
嚴敬雙腿發抖,臉色煞白,這信的內容,令人發指。
王爺怎麼可以這樣?為了自身的利益,不顧東冥百姓,若是將陰水關以內的十個城市,割讓給中興國,那麼霍將軍這些年的死守,到底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