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睡了一天一夜才轉醒,她坐起身的時候,瑾一正坐在桌前打盹,聽到動靜後睡意一掃而空,一個激靈跑到床前,一臉驚喜,“小姐,您醒了啊。”
福安轉頭,脖頸後傳來的疼痛讓她呲牙咧嘴,“瑾一,你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瑾一心虛地捏緊衣角,“對不起小姐,這是我們鄉下的老法子,說是用力這麼一打,能把髒東西給打出去。禦醫說您沒事,可一直不見您醒,現在好了,您總算是醒了,奴婢的這顆心也能落回到肚子裏去,看來法子雖然粗魯些,但真的有用!”
素來寡言的瑾一竟能說出這麼長一串話來,看來真是嚇得夠嗆,對於她打了自己一棍子的悶氣也就煙消雲散了,福安笑了笑,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卯時剛過,小姐餓了吧,廚房還溫著米粥,我給您端來。”瑾一掩不住喜悅往外跑,屋子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福安正躺在床上出神,吱呀的一聲聲響,一道窗戶自外拉開。
“看不出來,你裝神弄鬼還挺像回事。”賀臨春站在半掩的窗戶下,單手扶額,桃花眼一眨一閃,紅豔的薄唇裏滿是玩味。
福安眉頭一皺,“你來幹嘛?”
正在翻窗的身形一頓,賀臨春幹脆斜坐在窗牖上,下巴微抬,似笑非笑,“怎麼,隻許大皇侄來,不許本王來?”
“什麼亂七八糟的,太子殿下什麼時候來過。”福安支起身子,感到冷風透骨又畏懼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賀臨春熠熠的春眸一轉,踩著茶幾下來,又貼心地將身後的窗戶闔上。
“哎,別關啊。”福安的悶悶的聲音自被後傳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的名節還要不要了!”
賀臨春瞠目,“你毒傻了啊,男女之防防的是居心叵測之人,是外人惡人壞人,我們是好兄弟,所以本王不在你要設防的範圍之內。”
福安靠著背枕不說話。
賀臨春有些急了,從桌上倒來一盅茶,又自懷中掏出個藥瓶,一股腦地倒出好幾顆烏漆漆的藥丸往福安嘴裏送,“本王看你是餘毒未清,再吃幾顆解毒丸。”
“……胡鬧什麼。”賀臨春傾得有些急了,福安別過頭,一茶盅的水就澆到了金色綢緞棉被上,金色綢麵濕了一大片。
“你……”賀臨春頭一遭服侍人竟遭嫌棄,他惡狠狠地瞪著福安,瞪著瞪著就笑出了聲,他毫不客氣地坐在床尾,“心神不寧,你是不是擔心周旭澤?”
“誰?”
“別裝,北冀王爺周旭澤,那天晚上你雖剛解毒不久,但還不至於虛弱地連屋裏的動靜都聽不到!你知道我把他帶走了。”
福安興致地豎起頭,左右張望了一番,“你身邊是不是有什麼暗衛之類的?”
“嗯?”
“你也別裝,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連趙天賜都打不過,怎麼可能飛簷走壁,那晚開腔說話的是你,但人定是你身邊的暗衛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