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奴兒，你要聽話。”趙天樂在她的唇邊低喃，一字一字如同魔咒般，讓她的緊張一點點地消失，感受到她的身子軟下來，他立刻抓緊機會，嘴唇略略施力，分開她的唇瓣。
他的手一覆上她，小雪像是被一盆子冰水淋了下來，重重地喘息，拚了命般地在他身下掙紮推拒，秀氣的大眼裏滿滿的恐懼還有驚慌。
“趙天樂，放開我！”
“不放。”他拒絕。雖然有點小，不過卻正好滿足他大男人的心態。
“我們這樣不對！”她瞪著他，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東西。
“為什麼不對。”她的倔強讓她本就明亮得似明月的眼眸更加晶亮，也勾得他愈加心癢難耐。
小雪一直就很聰明，剛才隻是太過驚嚇所以頭腦一時發昏，現在她清醒多了，也就能清楚地思考了，“趙天樂，你如此對我，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我才不愛你！”趙天樂矢口否認，但否認得太快反而顯得心虛，他壓低聲音，手還放在她的身上，“我隻對你身體有興趣。”
“你對我的身體戀戀不舍了七年？”小雪似乎完全察覺不到此時自己處於多麼劣勢的處境，她揣測著趙天樂的思想，帶著狐疑之色，“那時我才十歲！”
“別用看變態的眼光看我。”趙天樂看懂了她眼中的鄙夷之色，辯解道，“我是在你及笄後才產生的念頭。”
小雪立即抓住了他話中的破綻，厲聲問道：“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偷注意我？”
“唔，算不上偷偷注意吧？記得前幾天，我剛在碧雲山莊把你給……”
趙天樂壞壞的狡辯道。
小雪臉色一羞，快速打斷他的話：“你就是個無賴！臭流氓！”
“難道你不喜歡我這個無賴？”趙天樂反問道，旋即又肆虐的朝她摸去。
“趙天樂！”小雪大驚，想掩住胸口，可是雙手卻不得自由。
“你再叫大聲一點，讓外麵的馬夫也來看看我們在做什麼。”趙天樂壞壞地揚起嘴角，對她驚慌失措的表情很滿意。
“你才不會讓別人進來。”小雪瞪著他，大大的眼睛裏布滿了不屈服。
他是不會，他怎麼會讓別人看到她的身體，她是他一個人的。
“就算你猜對了，又怎麼樣？”他邪笑，繼續輕薄她。
從來沒被人這麼對待過的小雪雙頰一紅，他粗糲的指腹帶來的奇特的感覺像電流般竄至全身，她甚至差一點從嘴角溢出一聲嚶嚀。
“你不能對我肆意妄為，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小雪激動地說道，“我不是你的奴婢，我也是人，同你一樣是人，你能不能有一次顧及下我的感受！”
說著，她的眼淚流了下來，那指控的眼神竟讓他的心有些刺痛。
“你胡說什麼，你想同我平等？”趙天樂瞪著她，仿佛她說的是天方夜譚。
小雪知道同他永遠無法溝通，側過臉去，不再開口，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用了七年時間努力擺脫自己可悲的命運，不再寄人籬下，不再受盡白眼，她以為她做到了，可是他的陰魂不散，不僅用言語侮辱她，還用實際行動證明她有多軟弱無能，同以前一樣。
“不要哭了。”趙天樂惱火地看著她，她卻哭得更厲害，渾身都在輕顫。
“不許哭了！”他將她抱起來，生硬地拍著她的背，霸道的語氣卻說出了妥協的話，“我不欺負你了。”
“你說話從來不算話。”小雪邊哭邊指責道，“你打過我，踢過我，還逼我給你做課業，你對我這麼壞，現在還綁架我，我討厭你！”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好不好。”趙天樂無奈地保證道，“以後我不會那樣對你了。”
“你會放我走嗎？”小雪抬起頭來，期待地問道。
“不會。”他又瞪著她，好像她還沒清醒一樣。要是輕易放她走了，他幹嘛還大費周折，發揮他十八年最好的演技，假扮成另一個人，讓她毫不知情地落入他的陷阱？
“那你什麼時候放我走？”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珠，看上去好不可憐。
他本來想惡狠狠地告訴她，等他玩膩她了，就放她走，可是怕又把她嚇哭，於是隻好作罷。
“我心情好的時候可以考慮。”
“你心情什麼時候會好？”小雪追問著。
“現在心情就很不好！”他瞪了她一眼，讓她閉嘴，“你再說話我就真的上了你。”
小雪嘴一撇，似又要哭。
“不許哭！”他將她拉近懷裏，扣著她的腦袋說道，“現在不許煩我，就這麼靠著我。”
小雪識時務地不再開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眼睛裏的悲傷早就褪去，隻剩一片清明。
她了解趙天樂更甚於他了解她，她知道在他強她弱的情況下，同他硬碰硬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倒不如發揮女性特長，用眼淚逼他就範。
隻不過他真的放過她了，到讓她不能肯定他究竟是怎麼想的。這個變態，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小雪將自己保護起來，過了許久，聲音很輕很輕的道：“一開始，我就不該降生的，因為沒有人期待半胡半漢的孩子。爹爹留下我，隻是因為後娘想要個死心塌地為她賣命的奴婢，若不是胡人屠城，他們死了，或許我現在已經被他們賣到大戶人家做妾了。我待弟弟那麼好，無論什麼時候都想著他，好的東西總是留給他，可是在他眼裏，我這個姐姐不過是個能賺錢供養他的人，他甚至連我的生辰都記不住。在嶺南的那兩年，沒有了聶姐姐的照顧，我就成了最低賤的奴婢，被人欺負，被人辱罵，為了能吃填飽肚子，甚至去與野狗爭食！”
“我一直都在偽裝，偽裝很堅強，偽裝很樂觀，偽裝身邊的人對我很好，偽裝我很感恩！”
“我離開宮中，是想忘記過去，想做回自己。雖然什麼事都是自己在打理，沒有人幫忙，沒有人理解，可是我卻覺得比以前好很多，至少我終於擁有了真正屬於我的東西。我以為以前過得辛苦，過得飄搖，老天會給我一個安穩的下半生。可是你偏偏一直來打擾我，強占我的身子，還傷害我的心！”
她將頭埋進被子裏，隱藏了哭聲，卻隱藏不了眼淚。
“不要說了。”不知何時，他將她連人帶被一把抱起，緊緊抱住，“對不起。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你一直在傷害我。”她控訴道，淚流不止。
“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彌補。”他心痛，原來她的心底隱藏著這麼多的悲傷，可他卻肆意妄為地傷害她。
他真不是個東西！
“回不去了。”她哭泣，“再也回不去了。”
他以為她說的是他占了她身子的事，雖然明知道她會拒絕，可是他還是說了：“小雪，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我會彌補的。”
“照顧我隻是想要彌補？”她的淚眼看著他，眼裏布滿了哀傷。
“不是。”他脫口而出道，“因為我愛你。”
他的話一說出口，兩人都是愣住了。小雪是被他突然的表白驚住，而他卻是因為說了這三個字感到內心一陣釋然，原來他對她的感情竟然是愛，說出來了他竟然會覺得輕鬆。
“你愛我？”小雪楞楞地看著他，難以置信。
“是的，我愛你。愛你才會在七年的時間裏不停的想占有你，愛你才會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你。”趙天樂剖析完心境，忽然有些緊張地看著她，因為她明顯是呆住了，“小雪，你呢？”
“我，我。”小雪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裏，“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他有些生氣，大概是覺得尊貴的他都說愛她了，她還不感激涕零或是狂喜著撲入他懷中，簡直是不知好歹。
“你對我不好。”小雪悶悶地發出聲音。
“我會補償。”趙天樂信誓旦旦地表示。
“你總是不問我的意見就胡來。”她指控道。
“如果我不用強的，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他理所當然地答。
“我討厭你這麼對我。”小雪皺眉道。
趙天樂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你隻是討厭我對你的行為，但是不討厭我本身，甚至喜歡我是吧。”
“我才不喜歡你。”小雪否認道。
“那如果今晚是別的男人強迫你，你會是什麼反應？”趙天樂追問道。
小雪氣憤地抬頭瞪他，以為他還想讓別的男人糟蹋她，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指責以及又溢出了淚花。
“別哭，我才不會把你讓給別的男人。”他知道她想錯了，解釋道，“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你遲早都會有男人的，如果你的男人不是我，你會是高興還是難過？”
“我不知道。”小雪又像隻鴕鳥般將頭埋進了他寬厚的胸膛裏，隻把頭頂留給他。
“這麼說，你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讓自己變成我的女人？”趙天樂臉色頓時一沉。
“不，我想了！”她輕若蚊喃的聲音響起，承認道，“我想成為你的女人！”
“真的？”他欣喜若狂，抬起她的小臉，不許她躲他，“你剛剛不是還說我對你不好？”
“你本來就對我不好。”小雪撅嘴道。
“傻丫頭。”他揉著她的頭發，唇角上揚。
“小野貓，你剛才咬我咬得那麼狠，快親親小爺，給小爺止痛。”趙天樂揚起下巴，指著那個滲血的傷口，頤指氣使道。
“你活該。”小雪毫不心軟地罵道，“我沒咬死你就不錯了。”
“你剛才倒是真想咬死我。”說到疼痛，趙天樂想起她的第一次，他要得又狠，於是關心地問道，“現在身子還疼嗎？”
小雪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臉蛋又紅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知道她是害羞，就想逗她：“你昏過去之後，我檢查了一下，隻是紅腫，沒有擦破皮，上了藥就好了。”
她紅著臉不說話。
他又渾身燥熱，說的話也越來越混了：“放心，我以後會輕點的。”
小雪慌忙岔開這個話題，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她可不想他說著說著又來一次，於是說道：“趙天樂，我覺得我們要維持良好關係，就要約法三章。”
“什麼？”她突如其來的聲明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隻見她瞪眼問他：“你是不是隻想得到我的肉體？”
“肉體心靈都要。”他霸道地宣布。
“那我們就要說清楚一些事情，我可以給你機會，不過你要先同意我的要求。”小雪說道。
“不會是再也不能和你上床了吧？”他一口回絕，“除了這個條件，其他我都答應。”
小雪臉一紅，瞪了他一眼，說道：“你當然想了，可是你要替我想象，我還沒出嫁，如果懷了孩子怎麼辦？”
“懷上了當然生了。”趙天樂狐疑地看著她，“你不會是還想嫁給別人吧？”
她要是敢點頭，他現在就馬上壓著她做到她懷孕為止。
“又不是你生，你說得輕巧！”小雪掐他，可是意識到這話題跑得太偏了，她又重歸正規，說道，“說正經的！趙天樂，以前我們那麼不愉快，如果我們想長久地在一起，就要把存在的問題挑明。”
她長久兩字讓他十分滿意，於是點頭道：“你說。”
“第一，你以後不準叫我‘小賤奴’、‘小奴才’或是一切侮辱性的詞彙。”
趙天樂點頭：在床上叫“小賤人”應該不算。
“第二，你要尊重我，我同你是平等的，不許再強迫我做什麼事情。”
趙天樂再點頭：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所以偶爾強迫不算強迫。
“第三，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少女人，但是同我在一起，你就不能再同別的女人有任何藕斷絲連，否則我會離開你。”
趙天樂毫不猶豫地點頭：他同那些女人在一起從來都是將她們幻想成她的模樣，現在正主就在身邊了，他幹嘛還去找冒牌貨。
不過她既然說了他不能擁有別的女人，他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需求強盛，那就隻有找她泄火了。這同她說的第二條可是一點都不矛盾的。
小雪看著他臉上可疑的笑容，心頭忽然一跳，覺得他肯定在打什麼歪主意，於是趕緊低頭，從他身上挪到裏麵，說道：“我要睡了。”
“小雪。”他果然蹭了過來，“先不要睡，讓我再做一次好不好？”
“不行，我還很痛。”小雪拒絕道。
可是他不甘心，哀求道：“我會很溫柔的，這一次保證不會弄痛你的。”
小雪拍打他牛皮糖似的手，可是他的手掌卻像同她的肌膚生長在了一塊似的，怎麼都扯不掉。
“趙天樂，你一點都不體諒我。”小雪紅著眼瞪他。
她的話讓他有些內疚，心想著不能讓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再鬧僵，於是他妥協道：“好了，好了，我不勉強你。”
小雪這才褪去怒色。
嶺南，一個偏僻的山村中。
好黑，現在是晚上嗎？
我睡了多久？怎麼感覺眼皮這麼重、四肢一點力氣都沒？
為什麼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了？難道我真的睡了很久？
不對，我想起來了，想起刀劍劃破皮膚，割破血管，鮮血噴濺。
是的，我死了，輸掉了戰役後，我用征戰多年的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既然我已經死了，那麼現在我在什麼地方？
四周這麼黑，又這麼冷，是不是在地獄中？
沒錯，我一定是下了地獄，製造了那麼多殺戮，應該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