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遠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不知在想著什麼。
張智哲又說道:“曹賢弟如何打算?”
“唉。朝堂之上,黨派之爭是我們這些人可以卷進去的嗎?隻怕進去容易出來便難了,有可能還會弄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哦?那曹賢弟也是不做官了?”張智哲驚奇的問道。
“不。也不是。我不知道。”
張智哲倒吸了一口氣,做了個請的姿勢,意思兩個人吃飯。這飯還沒有吃完,然而張智哲又開口說了:“曹賢弟,你也同為兄一起辭官還鄉吧。朝堂之上,雖然表麵榮光,但是我們時時都心驚膽戰的,怕自己在朝堂上哪句話說錯了便就要被殺頭。咱們的命都掌握在皇上的手裏。而朝堂之上的黨派之爭,雖然我們都不願卷入,可是身在其中也是由不得自己啊。”
“張兄的意思是……”曹文遠看了看張智哲,想要張智哲親口將自己的歪主意說出來。
張智哲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嘴裏嗚嗚咽咽道:“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同我還打什麼啞謎,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賢弟不如陪我一同辭官吧。”
曹文遠放下筷子,說道:“張兄不必多說了。賢弟自有打算,賢弟還有事在身,就不陪張兄了,告辭。”說著,曹文遠起身,擺了一個告辭的手勢,便離開了。唯獨留下張智哲在酒桌上,獨自聽琴,獨自暢飲。
其實曹文遠怎麼會不知道張智哲的為人呢,他知道卻不願意說破。七皇子雖然不在京中,但張智哲卻依然為他賣命,為七皇子收集各個皇子以及朝堂之上的各種情報。這樣,七皇子人不在京中,卻是可以知道很多事情的。
曹文遠邊走邊想,張智哲啊張智哲,可是現在七皇子多半已經死了。你為七皇子安插了那麼多耳目,也不怕被別的皇子到頭來發現之後性命不保。你表麵雖低調起來,卻依然做些暗度陳倉的事情。七皇子是可以給你榮華富貴,可是你為何連我也要隱瞞。算了罷了。從此咱們兩個也就陌路不再有牽連吧。
曹文遠知道了這麼多事情,然而他還記得在治水染上瘟疫之時,那個純真的女子程雲舒。外麵的傳言有很多。傳的最多的是,七皇子與程雲舒兩個人跳崖,至今沒有下落。曹文遠知道後,不禁有些惋惜。
第二日,到了早朝的時間,曹文遠已經早早的站在殿外了。曹文遠站在空蕩蕩的殿外,仔細回想著張智哲昨天說的話。自己的官職也是一直不大不小,說是在朝堂上能說上幾句話,可是皇上又哪裏會聽到他說話。朝堂之上,大多都是三皇子的人,哪裏還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想到這裏,曹文遠又想到了張智哲說他自己要辭官的話,便也思考自己是否也要辭官?上次治水要不然程雲舒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說不定自己現在在哪呢?
曹文遠又想起了治水時候自己染了瘟疫,程雲舒仔細得照顧自己還幫了自己大忙,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笑,可是那笑立即又淡下去,變成了淡淡的憂愁。一股自責感油然而生,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而那個曾幫過自己的善良的女孩卻已經不在人世了,他一想到程雲舒純潔的笑容不添加任何一絲爾虞我詐,心裏麵便難過起來。而曹文遠的眼角已經濕潤,他的愧疚感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