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煚族的人一言不發,就在賈公子和蘭澤的注視下開始越走越快,賈公子一愣,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古煚族的人已經停了下來,在黑暗中回頭望著賈公子的方向,似乎在等他前來。
賈公子頓時知道了他是什麼意思,對蘭澤說道:“丫頭,回到我住的地方等我!”
“不行,我也要去!”
“為什麼?”
“和你在一起安全!”蘭澤說的是大實話,賈公子心裏一陣柔軟,不再言語,拉著蘭澤的手快速地去追古煚教人。
古煚教的人在前麵跑,蘭澤和賈公子就在後麵跑,對方停下來,他們也停下來,追追停停,似乎一路蜿蜒而下,到了地下某個巨形宮殿,轉角處一拐,引領他們過來的古煚教人就消失不見了,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門,門上釘了鉚釘,刷了獸血,門鎖用的是豹子的頭骨做成的,牙齒白森森地露著,似乎賈公子一伸手就能將他的手給啃掉半個。
蘭澤陷入了深思,賈公子的手伸了出去,她失聲叫道:“不要!”
白如蔥玉的手拉住了他修長的手,賈公子沒有回頭,握住蘭澤的手用了用力,大步走上前去,他不知道這個門後麵是什麼,是否關係到罪域或者古煚教的秘密?是否和自己有關係?他不知道門後究竟是怎樣的情形,引領他前來的古煚教人究竟誰誰?到底是為什麼要引領他們過來?但,他知道,無論怎樣,他必須打開這扇門!
門吱呀一聲就被推開了,不費吹灰之力,和賈公子預想中的完全相反,根本不是戒備森嚴的古煚族要地,更不是什麼莊嚴的廟宇,而是一個結著蜘蛛網的破敗之地,裏麵的灰塵嗆人,蘭澤嗓子一陣發癢,她使命地控製住了想要咳嗽的念頭,捏著嗓子,任由賈公子牽著手走了進去。
賈公子一隻手將蜘蛛網給弄開,另外一隻手保護著蘭澤不被足下的殘垣斷壁給絆倒。
周圍太靜謐了,靜謐得隻聽見蟲子的叫聲,剛剛引領他們過來的古煚族人早已經消失不見了,仿佛從來沒有踏足過此地。
眼前,漫無邊際的殘垣斷壁就像是走進了戈壁灘,荒涼,卻衝了神秘感,一種行走於古老世界的錯覺。
殘垣斷壁之間是一條黑暗的道路,路蜿蜒開去,沒有盡頭,仿佛一下子就能將你的心神給吸了過去,可是地麵上並沒有出現鞋子的痕跡!
賈公子暗暗歎道,對方的足上功夫不是一般的好,能做到踏塵無痕的人沒有幾人,他會是誰呢?
賈公子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黑暗道路的延伸深處翛然亮了兩下,似乎是火折子的光亮,火光消失,黑暗重新籠罩,有人!賈公子確信裏麵有人,肯定是古煚族人,蘭澤吸了一口冷氣,被賈公子帶著,大步走進了黑暗的道路中。
蘭澤隻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手緊緊地被賈公子拉著,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去,蘭澤一路都在判斷方位,足尖在地上劃下一道深深的痕跡,輕聲數著步數,萬一在裏麵迷失了方向,還是能通過痕跡找回原路的。
一共一千二百五十步,蘭澤和賈公子終於來到光亮之處,剛剛或許是因為風的緣故,火苗閃爍了幾下,眼前是一盞燈,一盞漂浮在半空中的燈,無油,卻點燃著,除了吃驚,蘭澤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思。
賈公子的注意力並沒有關心油燈這件事,他來回逡巡著整個陰森寒冷的大殿,大殿中央矗立著一個凶神惡煞的雕像,雕像看起來有幾分麵熟,賈公子愣愣地看著雕像許久,蘭澤在旁邊低聲說道:“韓王爺!”
賈公子刀刻般的臉龐一半隱藏在黑暗中,一半顯得有些傷感,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在這種地方才能見到父親的石刻,而在大齊,幾萬萬公頃的土地竟然沒有父親的半點立足之地,想來也是萬分悲涼的。
隻是這個石刻背上雕刻了雄鷹的翅膀,估計是古煚族對大齊第一戰神賦予了神一樣的想象,才會這樣做,但是為何古煚族會將父親的雕像放到這裏?
賈公子有些想不明白。
凝視了片刻,他的視線投向了周圍的牆壁,牆壁已經斑駁,但是還是能看清楚牆壁上畫的壁畫,基本上畫的都是古煚族飲食起居日常打獵等一些百姓活動描述,在祭祀現場,百姓們畫著奇怪的妝容載歌載舞,火把亮著,最為令人不理解的是,祭祀用的東西居然是一些年齡剛剛及笄的女子,女子渾身上下塗滿了鮮血,下一幅圖是女子化作一股煙霧,飛升到了雄鷹的嘴巴上,雄鷹嘴巴發出了極為明亮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