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返回回春樓的時候,顧銳和程宣在門口在竊竊私語,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她返回來這麼快,她不應該被刀瘋劈了嗎,即便逃過一劫也理應逃得越遠越好,她是覺得自己命大嗎?範如煙站在顧銳身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住了心裏的火氣,故作輕鬆地說道:“蘭先生,你又回來了?”
蘭澤站定身子,莫名其妙地看了蘭澤一眼,說道:“你是誰?”
範如煙臉色抽搐了一下,孫藍在旁邊趕緊走了過來說道:“連回春樓的老板都不認識,你還想不想混下去?”
蘭澤扯了扯嘴巴,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老板好。”
說完,轉身就去幹活去了。
孫藍看著範如煙臉色陰晴不定,忙打圓場說道:“她剛來不懂規矩,你莫要和她一般見識,要不要我找個人做了她,讓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孫藍沒有什麼本事,在弄雛兒這事兒上相當擅長,不聽話的雛兒先關上幾天,任由她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威逼利誘,時間久了也就認命了,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範如煙冷哼了一聲,提著紅色的羅裙走上了閣樓,留下孫藍左右不是人,隻能氣哼哼地看著蘭澤的背影換了一副媚笑招呼顧銳和程宣去挑妞。
劉青青自認是見過世麵的人,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生辰上出現一群看熱鬧,抓一把瓜子就能靠著牆根議論半天的情形,她招呼著眾人去回春樓享受各種舒服待遇。
很快,回春樓又恢複了歌舞升平,酒慢起來,眾多男人摟著心意的妞鶯聲燕語,煙花色海,一片醉生夢死的景象。
蘭澤將手帕掖在腰間,提著酒壇一壇一壇地給各桌子倒酒,額頭冒著汗,口齒之間散發著酒味,腹部火辣辣地在灼燒,酒雖然吐出來不少也被吸收了不少,她側過身之,將他們麵前的空酒碗端過來添上酒再送回去。
添了一桌,蘭澤照舊取空碗,素手剛剛伸過去就被劉恒盛給捉住了,他細細地摸著她的手背,雙眸冒出色光,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對蘭澤說道:“蘭先生,親我一口,我給你一千兩銀票!”
蘭澤的手還沒有抽出來,米伏一股旋風般地衝了過來,擋在了蘭澤的麵前,衝著劉恒盛皮笑肉笑地說道:“劉老板,過分了啊,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劉恒盛將眼前的酒碗重重地落下,碗裏的酒水濺了一桌子,身邊柔情蜜意的青樓女也變得緊張起來,大氣不敢出一聲,他冷笑道:“在我麵前輪到你說話?在回春樓,我花錢她收錢,我樂意買她樂意賣,公平交易,怎麼不問問她怎麼出來賣的?”
米伏睜著一雙小眼睛,一臉正氣地看著劉恒盛,說道:“劉老板,你嘴巴放幹淨點兒,誰來賣了,不就就恒盛糧行這兩年掙了點扣屁股眼的錢,看你囂張成啥樣。”
轉身對蘭澤說道:“蘭先生,咱就當麵撕掉他的銀票,你撕一張我給三張。”
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兒多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從來沒有見過一兩銀子掉地上扣三塊磚的小氣米伏竟然這麼豪氣。
蘭澤嚇了一跳,對於米伏她接觸不多,隻是這次購糧見了他一次,米伏聽說她給雙倍的價錢購糧當即麵露喜色,但是如果因為此來幫助自己得罪劉恒盛,這不合情理,大抵是因為他看到賈公子對自己偏愛有加,主動幫助自己,借此獲取賈公子的好感,為以後的生意鋪路罷了。
蘭澤淡淡地說道:“撕銀票是觸犯大齊的律法的。”
說完,蘭澤將酒碗端到了劉恒盛的麵前,扯出腰間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酒水,說道:“劉老板,前些日子,京城廣傳恒盛糧行造假的事情,是我讓人散播出去的,戶部差點查封了恒盛糧行,你想整我也是應該的。”
米伏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看到劉恒盛陰晴不定的臉,眸子盡是落井下石的暢快感。
卻聽見蘭澤繼續說道:“劉老板,怪隻怪蘭某心慈手軟,凡是想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事實上如果當即就封了恒盛糧行也就沒有今天這麼多事兒了,不過,恒盛糧行……”
蘭澤抬起頭來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淺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恒盛糧行往米裏添沙子,醉花雕年份造假,雇傭刀客強搶低價收購百姓米糧,對不服者直接打死……這些事情我就不一一陳述了,劉老板我說的沒錯吧?”
劉恒盛的臉色如同豬肝色,劉青青想上前來拉扯蘭澤被米伏給生生地扯住了,他就是想看蘭澤如何打劉恒盛的臉,這麼年被劉恒盛欺壓,他早就受夠了,原本想著靠著蘭澤巴結賈公子,沒有想到蘭澤反倒替自己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