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上號了……”萱草極為興奮地對蘭澤報告,她秘密去水灣村調查結果,“竟然發現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十年前,賈府的確有個大少爺叫賈延年,但是一直病著,連下人都覺得他病入膏肓,不久於人世,那晚,下人張仁的確是探試了賈公子的鼻息,證實他十年前的那個晚上賈公子死了,但那個賈公子絕對不是現在妖孽般的賈公子,而且更為驚奇的是,十年前的賈公子活過來之後,就去了京城,十年不見,再回來就變成了現在的妖孽模樣?”
“你的意思是,其實是有三個賈公子?”蘭澤咬著手背沉吟道,來來回回在房間踱步,良久,她的美目精光乍現,說道:“萱草,你有以前賈公子的畫像沒有?”
“有!”萱草從懷中掏出來一副病中賈公子的畫像來,畫麵上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容貌形體略顯稚嫩,眉眼之間病怏怏的模樣,和眼前這個風流倜儻的賈公子根本就是兩個人。
蘭澤一拍腦門快步走到室內,說道:“萱草,拿筆來!”
萱草慌忙拿來筆墨,邊磨墨邊問道:“先生,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其實,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何要查賈公子的身世,他不就是大齊第一首富嗎?人長得風流倜儻,嫁給他多好!”
蘭澤拿著筆想落筆,看了看白淨的宣紙,又覺得萱草嘴巴喋喋不休,很是煩躁,拿出手中的手帕堵住了萱草的嘴巴。
萱草嗯嗯地想說話,最後熄了聲音。
條形長案幾前,蘭澤揮毫潑墨,雖然筆感略微生澀,但是年少時候被江淵逼著學畫,到底是會了一些,畫個人臉肖像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一筆一筆地落下,漸漸地人麵輪廓出現了,此人長得和萱草拿回來的畫像眉目之間有些相似,隻是後者更為精神,臉部輪廓更為立體,嘴唇略厚,和傾國傾城的賈公子更沒有半點相像的地方。
“這又是誰?”萱草吐出口中的手帕,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又忘了手帕的事情,喋喋不休地說道:“先生,這個人倒是和賈府的賈公子長得相像!”
萱草皺著眉頭,圍著畫像轉了幾圈,最後坐了下來,不知道先生為何畫出這麼一副莫名其妙的畫來,先生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現在出發!找張仁!”蘭澤拿起畫像吹了吹,將墨跡晾幹,小心地將畫卷起來,連手上的墨跡都沒有擦拭,拉著萱草就急匆匆地出門。
張仁從賈府被辭之後,回到了雪浪山深處的家裏,一直在家務農,蘭澤和萱草幾經打聽,終於在距離茅舍一裏的地方找到了他,見到他的時候,這個漢子樸實的臉上滿是歲月雕刻出來的溝壑,皮膚黑亮,背有些駝,弓著腰,低著頭在田裏收拾稻秧。
蘭澤坐在田埂上,一直等他將田裏的活忙活完,才站起身來。
青山疊嶂,綠林成蔭,稻花飄香,青蛙在咕咕呱呱地叫著,好一副山水田園的景象。
“張大哥!”萱草手打涼蔭衝著剛剛從稻田裏拔出腿的張仁,笑嘻嘻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又來麻煩你了!”
“有什麼好麻煩的!”張仁甕聲甕氣地說道,“先前不就是看一張圖畫嗎?沒關係的!姑娘,這次你和先生一起來找我有何事?”
張仁和客氣,蘭先生在百味堂當大夫的時候,一向妙手仁心懸壺濟世,在姑蘇城一帶口碑頗佳,對他家更是有恩,所以在此見到蘭先生他很是高興。
“見過先生!”張仁鞠了一躬。
蘭澤點了點頭,衝著萱草示意了一下。
“張大哥,你看看這副圖像,認得不?”萱草小心翼翼地沿著田埂,蹦蹦跳跳地走到張仁身邊。
張仁眯起眼睛來,看到這副圖,臉色變了變,有些躊躇,操著一口甜糯的蘇州口音說道:“你怎麼有這副圖?姑娘,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你還是饒我一命吧,我聽說水灣村的雪兒和恭新月都死了,你也想讓我死不成?”
萱草看了看四周,田野上並沒有什麼人,說道:“張大哥,我們沒有害你的意思,你就看看,給我說一聲就成,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哎!”張仁歎了一口氣說道:“看在蘭先生前些年救過我老父親一命的份兒上,我就告訴你們,你們千萬別告訴其他人!”
“你說!”
張仁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他也是賈公子!”
萱草噎了一下,沒有聽清似的,說道:“你確定他也是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