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了整衣服,是時候去長樂殿看一出好戲了。
長樂殿內,薇妃沐浴焚香,靜靜地跪在偏安一角的禪房前,她平日裏吃齋念佛,素有這種喜好,今日已經過了午時,她怎麼遲遲不到?正在思索之間,小宮女忽然慌裏慌張地來報:“薇妃娘娘,聖上和洛貴妃一起來了!”
薇妃站起身來,依然是不卑不亢,看過世事滄桑的從容淡定,身後跟著蕭展麒、蘭澤和賈公子,從昨晚他們就沒有離開宮,如果事情不成,薇妃娘娘就要一命嗚呼了,勾結前朝餘孽的罪名她是承擔不起的,林妃已經命喪黃泉,含恨自刎。
“臣妾已經問過林祿!”薇妃緩緩跪下,在冷漠的聖上和傲然的洛貴妃麵前,她依然不卑不亢。
蕭正綱眉頭一皺,仰天哈哈大笑,問過林祿?難道薇妃瘋了嗎?洛貴妃的一句戲言她也能當真?
洛貴妃哧地一聲冷笑,說道:“林祿如何向你說的?自古天人兩隔,薇妃娘娘還是三歲黃口小兒不成,說起慌來信手拈來。”
“不,洛妃娘娘,我說的是真的,臣妾日日念經求佛,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能感動我佛,昨日,我求佛主保佑,如果我佛憐我冤屈,在我向林祿燒的紙錢上,讓林祿的話顯現,洗刷我的冤屈,佛主竟然垂憐於我!”
“什麼?”蕭正綱幾乎要笑出聲了,無可奈何地看著眼前這個說胡話的女人。
“如果真是這樣,不妨一試!”洛貴妃挑了挑眉毛,她從來不相信鬼神之說,她倒是想看看這出息她如何上演。
薇妃站起身來,從案幾上拿出一疊黃表紙,卷了卷,用案幾上蠟燭點燃了黃表紙,瞬間,黃表紙飛到了半空中,燃燒著,舞動著,一個大寫的“否”字在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眾人麵麵相覷,竟然出現了這種異象?
洛貴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抓起幾張黃表紙引燃,出現而來同樣的狀況。
“不,不”,洛貴妃搖著頭,一定是哪裏出現了問題,如果她承認有鬼神之說,那麼她就失敗了,她絕不會認輸,她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說道:“聖上,一定是紙出現了問題,一定是,來人啊,給我重新找幾張幹淨的黃表紙來,我要看看罪妃是如何糊弄聖上的,欺君之罪決不可饒恕!”
蕭展麒額上的冷汗瞬間滾落了下來,洛雲熙你這個瘋狗,咬住了人就是不鬆口。
“不必了!”一個略微蒼老沉穩的聲音從長樂殿的門口傳來,柳皇後由宮女攙扶著,走入了長樂宮內,宮內跪倒一片,雖然她不受寵,但她的餘威尚在。
洛貴妃傲然而立,看著其他人跪倒,勉強地福了一福,算是行過見麵之禮。
“皇後娘娘駕到,不知所為何事?”洛雲熙依然傲然,馬上就要揭露薇妃的真麵目了,她來橫插一刀,難道是查出信箋是偽造的?
“洛貴妃,你果然有一套!”柳皇後坐在木椅上,左右看了看寒酸的長樂宮,冷笑道:“今日我若不是假借為後宮辦理省親事宜,你的狐狸尾巴露不出來吧?”
洛雲熙臉色一寒,強壓心頭的怒火說道:“皇後娘娘,你作為後宮之主,萬不可信口胡言!”
柳皇後並不理會洛雲熙,冷冷地說道:“本宮一貫看不慣你的做法,又對你無可奈何才讓你欺壓本宮這麼久,昨日薇妃深夜拜訪,給我獻了一記,才揭開你的真麵目,聖上,長樂宮中的這封信箋是假的!”
“假的?”
蕭展麒深深地看了一眼蘭澤,這個女人麵帶微笑,似乎整個局勢早就在把握之中,他越發對她不解了,先是幫助顧明川,再是害得他丟了爵位,再是幫助程振楠,讓他革職查辦,如今又來幫助自己……他冷冷地打了個寒顫。
“是的,聖上,我今日上午利用舉辦省親的機會,悄悄去林祿府上到了他的日常手書!聖上,您看,字跡雖然相似,但又有不同!”
柳皇後將信箋舉到了聖上麵前,蕭正綱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刀子一般的目光射向了洛雲熙。
“聖上,莫聽她胡言亂語,憑什麼說不是就不是,就算不是林祿親筆,也有可能是他手下代筆!”洛雲熙咬著後槽牙,打死也不承認這是自己所為。
“洛貴妃,你太小看我了吧?來人啊,將今日所有的信箋給我抬到長樂宮!”柳皇後冷哼一聲,她就不信製服不了這個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