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我隻不過順便救了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事情沒有講完,我還想聽聽蘭先生怎麼分析藥材走私案這件事,等蘭先生分析完這件事,他怎麼死和我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刀瘋彈飛手中袖釘,纖細的袖釘硬生生地沒入了巨石之內,沒有石沫掉落。
刀瘋頗為深厚的內力震得李牧目瞪口呆。
“用袖釘能將蘭先生殺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刀瘋一條腿翹在巨石之上,嘴角一揚,嘲諷的笑意慢慢地溢出,繼續說道:“蘭先生兩片草葉都能要了你的命!安順些還能多活一會兒!”
被刀瘋指了出來,蘭澤笑了笑,說道:“刀瘋果然名不虛傳,眼神很是毒辣,我身體孱弱,手無寸鐵,隻能以天地萬物為武器,信手拈來,防身罷了,這草葉毒性也不算大,但能讓人半身發麻一個時辰也就夠了。”
刀瘋瞄了一眼李牧,意味深長地說道:“剛才蘭先生用麻蘭射你,你並沒有察覺,如果不是我出手,倒下的恐怕不是她,而是你!”
李牧下意識地揉了揉臉,或許沒有刀瘋出現,自己已經麻倒在地。
“你之前說的都對!但你為什麼見到賈公子之後不第一時間將我揪出來?”李牧有些氣餒,他一直覺得自己心思縝密,如果按照蘭澤如此說來,這些日子自己完全暴露在蘭澤的視線之下,堪比跳梁小醜。
“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動機,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哪路人,目的是什麼,果不其然,在進入姑蘇城的時候,你首先給陳岩我們的落腳點,告訴他我身上帶了什麼,否則,陳岩不可能那麼快就找到賈府別院。”
“你以為我是陳岩和北靜王的人?”李牧一挑眉毛,心思頗深。
“不,不,恰恰相反,你不是北靜王的人,陳岩剛開始是不相信你的,後來你告訴陳岩賈府別院的地址和賈府別院的人手,讓陳岩對你逐漸放鬆了警惕,你甚至告訴陳岩,恒春堂並不是賈公子埋下的暗樁,陳岩一一查實了,他對你逐漸信任,就這樣你牽著陳岩的鼻子一步步的往前走,直到你使用了反間計,讓陳岩殺死周禮,你一舉兩得,一方麵殺死了對手,另一方麵獻給賈公子一份大禮,也算沒有白白浪費賈公子疼你這麼多年。”
李牧小心翼翼藏了多年的心思被蘭澤幾天功夫就看穿了,他臉色騰地就紅了,在刀瘋麵前有些惱羞成怒,又怯於刀瘋,隻能臉紅脖子粗,氣哼哼地沒有辦法。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不是北靜王的人,肯定也不是顧王府的人,如果你是顧王府的人,你不會在百味堂凶殺現場放了一把火毀屍滅跡?所以,你不是顧王府的人,但不知道你究竟是哪裏的人?”
“你認定我是放火的人?”李牧一怔,一絲奇怪的情緒在心裏慢慢升騰,當時他隻不過想殺人滅口,他根本沒有時間放火,一旦被賈公子發現,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所以他緊趕慢趕回到賈府,趁著夜深人靜換了衣服,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蘭澤陷入沉思中,繼續沿著思路分析。
“不過,這反倒幫了顧明川,顧明川一定到現在還不明白百味堂為何就發生了大火,他不過是想殺了邊成昭,但他為什麼要殺邊成昭?”
“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講的故事?”李牧笑了起來,眼前這個絕頂聰明的女子也有想不明白的時候,李牧心裏終於平衡了一點點。
“你講的故事很精彩,不過,這故事中水分太大了。”刀瘋從後背慢慢地抽出驚虹刀。
江湖中傳言,驚虹刀出鞘必見血。
李牧心裏一寒,這個沒有什麼耐心的瘋子是要拿自己的命祭刀了。
“告訴蘭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刀瘋中指一彈驚虹刀,閃著寒光的驚虹刀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下!”刀瘋數道。
“兩下!”又一聲極為清脆的刀聲。
“噗!”一口鮮血從李牧口中噴湧而出,眼前湧現出賈延年驚世駭俗的容顏,還有遠在姑蘇城鄉下兩鬢斑白的老父親……
幻覺消失,黑暗來臨,李牧咬舌自盡。
“你為何要逼殺於他?難道怕他說出什麼重要的東西來?”蘭澤雙目一閃,極為淩厲地望著刀瘋,如果不是李牧怯於刀瘋,李牧斷然不會咬舌自盡,李牧不死,自然能了解更多的東西。
刀瘋逼死李牧,隻要兩個目的一是他怕李牧說出刀瘋的真實身份,二是怕李牧說出自己的真是身份,他們倆同屬於一個幫派?
“我沒有逼他,是他自己想死的!”刀瘋將驚虹刀慢慢地放回刀鞘,蹡蹡的聲音驚醒了萱草和榮姨,兩人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蘭先生,你再繼續和這個死人糾纏,後山恐怕就被人翻了個底兒朝天了!”刀瘋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臉上的表情晦澀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