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死,若是追兵趕來,等也是死,往前走還有些機會,但走哪一條路呢?”蘭澤咬起了手背,一排細碎的牙印整齊地出現在白皙的手背上。
頭頂一隻老鷹在盤旋,山間一隻兔子似乎發現了敵人,拚命地在草叢間奔逃,老鷹俯衝而下,尖銳的利爪伸向了逃竄的野兔,兔子靈巧的身子一側,逃過了一劫,兔子慌不擇路衝向了其中一條棧道。
剛剛奔上棧道的兔子轟的一下自燃了!灰色的野兔變成一團火球在棧道上翻滾著,幾經掙紮,跌落懸崖,墜入濃稠的白霧中。
蘭澤吃了一驚,萱草、李牧和榮姨一下子傻眼了,額頭上汗涔涔的。
這條棧道很顯然被人動了手腳,就等著蘭澤他們走上去來個人贓俱毀!簡直不費一兵一卒!
“難道沒路了?”李牧發愁地看著前麵的道路,很顯然石鷹嘴是孤立的存在點,天然自成屏障,除了這五條路,根本沒有其他道路。
蘭澤看了看周圍的情形,找了一個巨石坐下,將足下的雲頭錦履脫了下來,又招呼萱草將鞋子脫了下來。
“榮姨,你年歲大了,山路磨腳,你好生穿好鞋。”蘭澤攔住也要脫鞋的榮姨。
對於蘭澤的決定,萱草和榮姨是毋庸置疑地支持,李牧顯然不明白蘭澤的用意,於是問題:“蘭先生,你這是作何用意?”
“你看兔子上了棧道就著火了,我們何不用鞋子也試試其他棧道?”蘭澤盈盈一笑,眼睛彎彎,仿若天上的新月。
“你看我這榆木腦袋!”李牧一拍額頭,讚歎蘭澤的聰明。
蘭澤找了一處妥當的地方站定,拿著一隻鞋子對準第二條棧道如同打水漂一般投擲了過去,鞋子轟地一下著火了。
第三條同樣如此。
萱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莫不是對手把每條棧道上都塗抹了容易著火的東西吧?榮姨也越來越焦慮,天要絕人之路啊。
第四條棧道再度燃燒起來。
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暗自祈禱這條路能夠通過,還剩下最後一條了,如果也塗抹了易燃的東西,今天她們怕是要死在此地了!
蘭澤閉了閉眼,一咬牙將手中最後一隻鞋子也扔了出去,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暗暗祈禱這條棧道是安全的。
毫不例外,鞋子燃燒著,翻騰幾下,跌落到萬丈深淵。
四個人瞪著眼睛,周圍一下子變得寂靜,隻有山風颯颯地吹著,萱草沮喪地坐在地上,雙手捧著憂愁的小臉,絕望地看著蘭澤。
“蘭先生,這可怎麼辦?”
“既然石橋有些地方已經燃燒過了,我想就不會再燃燒了!”蘭澤推測道,她心裏也沒有底兒,隻能在最壞的情況下做出最好的打算。
李牧的臉色突然灰了一下,又很快恢複了正常,說道:“蘭先生,你是要魚死網破孤注一擲嗎?”
蘭澤淡淡地掃視了他一眼,說道:“隻要有一線生機總比葬身懸崖或者被追兵射殺而死的好!人逢危難總會遇到一個成敗攸關的時刻,過分謹慎就會錯失良機,這一刻就在眼前,我決定試一試!萱草,又要麻煩你了!”
蘭澤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技不壓身,關鍵時候才知道會功夫的好處。
那些年,老爺子老是追著自己的屁股讓自己學功夫,她討厭學,她總是一條腿蹬在金絲楠木座椅的把手之上,十分豪氣地給老爺子說,打打殺殺有礙窈窕形象,有什麼事兒就不能平心靜氣地談一談呢?結果,以致於該砍上幾刀的時候總是手無縛雞之力。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所幸有萱草!
萱草極其哀怨地走到蘭澤麵前,蹙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可憐兮兮地說道:“蘭先生,你想做什麼?”
蘭澤摸了摸萱草的腦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說道:“萱草,咱們做個遊戲好吧?”
“好啊,好啊!”萱草拍著手高興地說道。
“薑還是老的辣!”李牧在旁邊搖頭笑道。
“這條路,你剛剛記住鞋子滾過的軌跡沒有?”蘭澤指著中間的那條棧道,試圖引導萱草回憶起剛剛的那一幕,如果萱草記得,這事就好辦了!
“你背上我,拿出你的輕功之術,腳尖沿著剛剛鞋子滾過的軌跡,飛掠到對岸,我們就安全了,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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