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將男人二字咬得很重,言辭之間充滿譏諷之意,手不自覺地又緊了緊,蘭澤眩暈起來,血液供不上大腦,在眩暈之前,她必須進行反擊。
“陳大人,說笑了,我要是交給你,我的小命更不保,不過,在陳大人死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句,你是否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如同螞蟻撕咬一般,呼吸越來越困難。”
“怎講?”
“我是一個女醫,自然知道馮都尉不可能將你一刀斃命,其中必有詐,所以我才上前在你的傷口上加了點東西,這種東西極其昂貴,用在你身上有些可惜了!”蘭澤緩緩地抬起右臂,將手中的銀簪子抬了起來,“這東西是西域上好的雞母珠,原本我打算裝飾這個銀簪子的,後來我想了想,防身更有用,所以我把雞母珠碾碎了,和上世上最毒的裂頰海蛇的毒液,將簪子浸泡足足一個月……”
“你,你……”陳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子時的空氣,頭眩暈得厲害,肩膀上的傷口如同萬千螞蟻撕咬一般,酥癢鑽心。
“蘭先生,莫要激怒他!”萱草急得抓耳撓腮,如果一旦惹怒陳岩,隻要陳岩一用力,蘭澤的小命就嗚呼了。
賈公子反而淡定了,中毒後的陳岩無論怎樣手上的功夫總會有偏差,這個偏差就是機會!
“泡過後的簪子越發錚亮好看,隻是這簪子見不得傷口,見血封喉,明年的今日就是陳大人的祭日,陳大人死後,不知道陳大人可否有話讓我轉告給夫人和孩子?孤兒寡母若受到街鄰欺負怎麼辦?想一想就可憐的很……”蘭澤費力地說著這些話,喉部越來越緊,幾乎喘不過來氣。
貌美賢惠的夫人,乖巧伶俐的孩子,如果自己死了日後如果真像蘭澤說的那樣……一想到此,陳岩心口一陣疼痛,身軀一震,一口鮮血湧到了嘴邊,為了防止外人看出他已經不行了,又生生地將散發腥味的鮮血吞咽了下去,嗓子一陣艱澀。
蘭澤在他身邊聽得一清二楚,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若是正常人中了此種毒,平心靜氣找到毒藥半個時辰內或許能撿回一條命,若是陳岩這種急火攻心,毒液快速地侵入五髒六腑,任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
陳岩明顯感到自己回天乏術,毒液在慢慢地滲入體內,意識越來越虛幻,這個可惡的女人,毀掉自己的女人,自己死之前也要拉上她,想到此,他氣沉丹田,慧劍斬亂思,將所有的真氣運到左掌上,準備一舉捏斷蘭澤纖細的脖子。
他的一舉一動,蘭澤全部感覺的到,她輕輕地合上眼睛,不忍看到血腥的殺戮。
一聲極為尖銳的破空之音,身後的陳岩轟然倒地,一串血珠從左臂噴灑而出,在半空中留下彎彎的弧線,無聲地灑落到了地麵上,濺出奇怪的形狀,如同碎玉崩裂。
陳岩的身體在地上抽搐著,絕望地看著蘭澤脖子和自己分崩離析的手,似乎想說什麼,光禿禿的左臂對著蘭澤無力地抬了抬,一股黑血從口中噴出,妻兒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一霎而過……
左掌在蘭澤的喉部兀自留著,手掌的神經線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保持著抓握的姿勢,極其猙獰難看。
蘭澤正要把脖子上的斷手拿掉,一個戴著鬥篷,麵紗遮麵的黑色身影突然從房頂飄落,衝著蘭澤的方向以極快的速度掠到蘭澤的麵前,意欲挾持蘭澤離開。
“刀……”瘋字還沒有從蘭澤口中說出。
一團白霧以鬼魅的速度在蘭澤麵前一晃而過,宛若鋒利的刀片直直地切入蘭澤和鬥篷黑衣人之間,這個白衣人是誰?從來沒有發現他在賈府別院,突兀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卻看不清楚他的臉龐,因為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身形拉出一道道白霧。
另外一個人是刀瘋,鬥篷黑衣人雖然黑紗遮麵,從他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中,蘭澤已經敏銳地感覺到刀瘋的到來,除了他,誰還會對手掌近乎殘暴的嗜好?誰還會有如此快的速度,在陳岩下手之前截殺陳岩?
牆頭上的火光漸漸弱小,牆內的箭矢已經用得所剩無幾,牆外強大的敵手從牆頭一湧而至,形成大包圍圈,齊齊的將箭矢對準賈府別院,將賈府上下幾十號人團團圍在其中。
一場近麵肉搏血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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