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長夢多(1 / 1)

茗月軒二樓茶室。

陳岩率領眾人破門而入,看見青衣人捂住腹部在地上躺著,疾步走了過去,伸手在青衣人鼻翼上一探,手指處感受不到呼吸。

陳岩一跺腳,怒道:“張鴛死了,又讓他給跑了!”

陳岩惱怒的不僅僅是張鴛死了,張鴛就是青衣人,是北靜王的得力門客,本想靠著他擒拿住蘭澤,想不到還是被蘭澤給識破他精心布下的陷阱。

在來之前,北靜王特地交代他無論如何也要得到蘭澤手中的物證,陳岩是官府府台,私下裏和北靜王走得很近,北靜王極其重視此次行動,深夜親自拜訪他給他下了死命令,他受寵若驚,本指望這次在北靜王麵前立功,能再得到一次提拔,沒有想到還是讓蘭澤給跑了,來到姑蘇城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出現了這麼大紕漏,這讓北靜王如何看待自己?

是自己布置的陷阱出現而來什麼問題嗎?

陳岩冷靜地想了自己身邊的人,師爺周禮嗎?他從來沒有在周禮麵前說過自己的誘捕計劃,在行動前的一個時辰他才安排官兵行動,如此嚴密的布置,會是誰將消息泄露出去的?

關鍵是,顧王府的人有沒有同時行動,有沒有成功獲得物證?

陳岩麵色沉重地在茗月軒茶室裏來回踱步,周圍的人恐慌地看著他,大氣不敢出一下。

周禮走了過來,對著陳岩一施禮,說道:“大人,不要驚慌,雖然我們沒有抓到蘭澤,但我們掌握到一個最重要消息,蘭澤就住在賈公子別院,而且,她手掌掌握的證據隻有半卷,即便她把證物傳遞了出去,並不足以對我們構成威脅,隻要我們拿到剩下的那半卷證據,我們就成功了一半。”

陳岩冷眼看了一眼周禮,這個書呆子氣息很重的師爺,原本是一介童生,家中是姑蘇城富戶,祖上田產千傾,更開設絲綢莊、茶莊,到他這一輩兒,父親嚴格管教,原本想讓他考取功名,結果他死讀書也就考取個童生,縣試屢次不中,加上大齊成立之前,國本動蕩不安,周禮的父親便花了大量銀子,給周禮捐了個官,開始是做姑蘇城裏的文書,沒有想到他腦子靈活,逐漸得到了器重,竟當上了師爺。

周家出身商賈,這樣做也是有所考慮,有了官府的庇護,做生意也就不怕有人挑事。

這樣算起來也算合情合理,陳岩迅速在腦海裏對周禮捋了一遍。

“貿然去賈公子別院豈不是打草驚蛇?”

“這個自然不能,我們何不在月黑風高之夜化成江湖人士來個突然襲擊,將其一網打盡,賈公子和蕭展麒走得近,早已經是北靜王眼中釘,拿到證物,順便殺了賈公子,我們豈不是一舉兩得!”

周禮眼中冒出瘮人的精光。

陳岩嘴角露出難得的笑意,對著周禮說道:“你這也算是公報私仇?”

周禮立即軟了下來,汗涔涔地說道:“不敢,隻是我們周家素來受賈延年的欺壓,這些年生意越發不好做,若說私心還是有那麼一點點。”

陳岩瞟了他一眼,問道:“你準備在什麼時候動手?”

“今夜,就在今夜醜時!”周禮微微頷首,低聲說道。

“萬一蘭澤不在賈公子別院怎麼辦?你查過沒有蘭澤進入姑蘇城之後都和哪些人接觸過?”

周禮眉梢一挑,監視人是他的特長,帶著幾分得意說道:“賈公子一進姑蘇城就受到了我們的監視,從昨天她隨同賈公子進入姑蘇城,接觸了包子鋪、藥鋪一些人,大約十幾人。”

陳岩扔給周禮一個名單,名單上詳細地記載了賈延年和蘭澤都接觸過的人,對周禮說道:“按照上麵的名單,給我詳細地查,一個都不能放過,尤其給我查查恒春堂藥鋪。”

陳岩很奇怪,賈延年為什麼一到姑蘇城第一時間就安排下人到恒春堂藥鋪,難道是有人生病?按理說賈延年帶的隨從並不多,有誰會生病買一些劇毒的藥物?

陳岩是查過恒春堂藥鋪的,店裏的小二說,賈延年隻是購買了一些七步斷腸草、曼陀羅之類毒性很大的藥物,難道他想近水樓台先得月,直接殺死蘭澤,獨吞那份證據?

又或者,恒春堂藥店的老板是蘭澤的接頭人?物證已經通過恒春堂老板傳遞了出去?

僅僅抓住蘭澤是毫無用處的,沒有證據表明蘭澤就是端親王案的漏網之魚,除非人贓並獲!

一想到此,陳岩冷冷地打了個寒顫,如果是這樣,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或許真要按照師爺所說,立即行動,否則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