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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彥和蘇柒在畹町待了一個多月,陸彥的身體好些的時候,陪著蘇柒去了畹町幾個景點走了走。
養傷的日子,倒是過的很輕鬆愜意,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蘇柒從開始的沉默寡言,到後來才慢慢轉換了心情,兩人相處的還算融洽。陸彥很遷就她,但凡是他認為可以,多半不會拒絕,但若是他認為不好的事物,不管蘇柒如何遊說,他都不留餘地的拒絕。
好說話,卻也不好說話,霸道的厲害。
回到國內,已經開春,萬物複蘇,天氣也開始轉暖。
蘇柒沒有跟著陸彥回陸家,而是跟著魏澈回了邢家。
魏澈說老爺子和邢灝都非常擔心她,所以她還是決定先回家一趟,陸彥表示理解。
她看著陸彥上了車,才同魏澈一道上車離開。
“緬甸那件事查清楚了嗎?是誰在我身邊安插的人?”蘇柒坐在後座,側頭看著窗外,神色嚴肅。
雖然,這一個多月裏,蘇柒半句都沒有詢問過這件事,但不代表她就不追究了。
魏澈坐在副座上,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對方做事很小心。”
“意思就是沒查出來?”
魏澈抿了唇,想了想,說:“這應該跟陸家有關係,或者可以從他們這邊入手。”
蘇柒吐了口氣,擺了擺手,說:“算了,既然跟我們沒關係,就不必費工夫去查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家裏麵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大伯和三叔都沒有任何動作?”
魏澈搖了搖頭,說:“暫時沒有。”
蘇柒挑了挑眉,倒是有幾分驚訝,“這麼安分,倒是不像大伯的作風,私底下一定在搞什麼小動作吧?我不信他會就此罷休。還是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有人幫我把他擺平了?”
她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等著他的說辭。
魏澈不動聲色,“你想多了。”
“可能吧,爺爺最近的身體怎麼樣?爸爸去世,對他的打擊很大,大伯和三叔又這樣,對他刺激可不小,老人家到了這個年紀,可是經不住刺激的。爸爸才剛去世不久,我不希望爺爺再有什麼事。”
“你放心,老爺子有大少爺陪著,最近心情好了不少,人也開朗了。隻一直念叨著你,現在你平安回來,他也就安心了。”
蘇柒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車內便陷入了安靜,她不再說話,隻側頭看著窗外稍縱即逝的風景。
回到邢家,她第一個見到的便是蘇捌,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裏,見著蘇柒他們回來,立刻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燦爛,說:“姐,你總算回來了。”
蘇柒腿上的傷比較嚴重,因此到現在她走路的姿勢還是有點異樣,醫生跟她說過,可能會有後遺症,也就是走路可能會跟正常的人不太一樣。
再加上蘇柒修養不佳,這後遺症落下是妥妥的了。
陸彥是第一個發現異樣的,而第二個發現的便是蘇捌。
她慢慢走近,就察覺到蘇捌臉上的笑容逐漸的發生了一點變化,目光在她的腿上來回掃了一眼,眉頭微不可擦的蹙了蹙,說:“爺爺和大哥在樓上下棋。”
“好,我上去看看他們。”蘇柒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暗示讓他不用為自己擔心。
她獨自上樓,在二樓的小廳內看到了爺孫二人,兩人都很專注在下棋,臉上噙著淡淡的笑意,春日裏的陽光格外柔和,透過窗戶散落在這爺孫兩的身上,總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老爺子那一頭花白的頭發,在陽光下鍍上了一層金色,眉眼間帶著淺淺笑意,目光柔和,看起來那般慈祥,怎麼也不會把他同黑道老大聯想到一塊。
這時,有傭人端著茶點上來,見著蘇柒,先是一頓,正欲開口叫人,蘇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接過了她手上的茶盞,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
旋即,她便端著茶點一步一緩的走到了他們的身邊,將差點放在了一旁的桌幾上,說:“下了那麼久,先吃點東西再繼續啊。”
邢灝聞聲,眸色一動,轉過頭便看到了蘇柒笑眼盈盈的臉,燦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眼角眉梢染上了一絲喜色,說:“你總算是回來了。”
老爺子見著她,也是滿目的喜氣,將她拉到身側坐了下來,說:“聽說你在緬甸遭襲了,傷的怎麼樣?嚴不嚴重?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蘇柒笑著搖了搖頭,說:“沒事,不是特別嚴重。”
“你呀你,以後不準一個人出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這般矜貴的人,可是不能出一點意外,明白嗎?”
矜貴兩個字,讓蘇柒有些受寵若驚,她怎配的上這兩個字。
三人寒暄了一陣之後,老爺子便讓出了位置,讓蘇柒繼續下完這盤棋。她其實不愛下棋,更不喜歡跟邢灝下棋,她總覺得隻一盤棋局,邢灝就能把對方的心思路數整個摸透。由此,她並沒有花太多的心思與他對弈,起碼不會全神貫注。
她壓根也沒想著要贏,所以就胡亂走了一通。
老爺子在旁邊看著她這般隨意落子,連連驚呼,但落子無悔。老爺子無奈大笑,搖了搖頭,輕點了一下她的腦門,說:“你啊你,好好的一盤棋,就這麼給你下毀了。爺爺我這是必贏的一局啊,你這一子落下去,滿盤皆輸!”
蘇柒笑著吐了吐舌頭,“剛才您就不該讓我接著下,本來我就棋藝不精,再說對手還是大哥,我自然就沒奔著要贏的方向去。”
“所以,你就看也不看,直接奔著輸走了唄。”老爺子斜了她一眼,卻也不惱,拍了拍她的腦袋,說:“日後看清局麵了,再落子,這樣對你更有利,知道嗎?”
這話聽起來別有深意,人生如棋,落子無悔,做人和下棋是一個道理。
邢灝笑著,撿起了她剛剛落下的那一子,說:“給你一次機會,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