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蘇柒還是不小心感冒了,但她對此並不是那麼在意。她的身體一直以來都挺好的,這種小病小痛,根本打不垮她。
同陸彥再見麵是元旦的晚上,大街小巷均熱熱鬧鬧的。
而蘇柒的感冒已經持續了一周,出門的時候,隻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早上她還吃過藥,但似乎沒有什麼用。
陸彥請她吃的是私房菜,從門口看,像是私人主宅,掛著紅色的燈光,旁邊標著陳氏府邸。
門口有人專門等著她,幾乎問都沒問,就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她進了大門。
裏麵的裝修和構造,確實同古代的大家宅院有點相似。
她跟著那人穿過院落,走過長廊,才停步於一間廂房前。
對方輕叩了兩下門,低聲說:“蘇小姐到了。”
隨即,裏麵就傳來了應答,“進來。”
木門推開,繞過屏風,便看到陸彥坐在紅木圓桌前,手裏不知道在翻看著什麼,見著他們進來,便合上隨手放在了一旁,上下打量了她兩眼,說:“來了。”
蘇柒坐了下來,環顧了一圈,笑道;“你倒是很有雅興,竟然挑了這麼個地方吃飯。”
她的鼻音很重,屋內其實還點了檀香,不過她鼻子不通氣,聞不到。
蘇柒的腳邊放著炭盆,熱氣慢慢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意,她脫掉了大衣,站在旁邊的服務生替她掛在了衣架上。
“幾天不見,怎麼感冒了?”他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關切的詢問。
蘇柒吸了吸鼻子,說:“沒注意就感冒了。”她捧起杯子,用鼻子吸了熱氣,感覺舒服很多。
“你身邊缺個人。”
蘇柒笑了笑,順著他的話,說:“什麼人?”
“一個可以照顧你的人。”
“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吧?”她淡淡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陸彥對著杯口吹了口氣,笑說:“婚禮那個晚上,你後來去哪兒了?我一直沒有找到你。”
“你找我做什麼?”蘇柒倒是淡然,不慌不忙。
“當然是想你了。”他應答自如,“隻可惜,後來一直沒見著你,你的弟弟把我擋在了你的房門口,怎麼都不肯認我見你。”
“過敏了,不願見人,很正常啊。”
陸彥低聲笑,說:“原來是這樣。”
蘇柒點了點頭,並不在乎他到底信不信,反正就算她滿口謊言,他也奈何不了她。
蘇柒整個人不舒服,吃飯自然沒什麼味道,再美味的佳肴放在她的麵前,都沒有任何吸引力。
她隻訕訕的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兀自喝水。
陸彥讓人弄了清粥小菜過來,順勢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溫度驚人。而蘇柒卻仍然若無其事一般,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碗裏的清粥,喝了一口,能咽下去。
“你在發高燒,你自己知道嗎?”
“好像是有一點,我已經吃過藥了。”她又喝了一口。
“吃完,我帶你去醫院。”
蘇柒擺了擺手,說:“沒有這個必要,再說今天這麼好的日子,外麵那麼熱鬧,去醫院很浪費。”
“那你想去哪裏?”
“去酒店。”
陸彥嗤笑一聲,“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雖然在發燒,但我並不糊塗,”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抬起了眼簾,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因著高燒的緣故,她的臉頰有兩坨奇異的紅,“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其實除了去醫院,你還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替我退燒。”她淡淡的說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如水。
“對了,上次在巴厘島,你跟我說要跟我賭一把,賭什麼?”她又喝了兩口清粥,就放下了勺子,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嘴巴。
“我以為你會知道。”陸彥眯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似笑而非的看著她,餐桌上大部分菜都沒有動過,還微微冒著熱氣。
蘇柒笑而不語。
“我們就賭誰先動情。”
“賭注呢?”
陸彥輕笑,說:“我和我的全部。如果你輸了,你和你的全部便都是我的。”
她自然清楚他說的全部指的是什麼。
“好,我跟你賭。”她將紙巾折疊好,放在一側,臉上露出了點點笑容,並沒有絲毫猶豫。
一個小時之後,蘇柒洗完澡躺在床上,發梢還有些濕,身上穿著吊帶的睡衣,側身躺著。臉頰浮著兩朵異樣的紅暈,眉心微微蹙著一個小疙瘩,喘息聲有些粗重。
衛生間內的水流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片刻的功夫,陸彥便從裏麵出來,身著黑色的睡袍,擦著頭發,緩步走到了她的麵前,微微彎身,伸手覆蓋在了她的額頭上,蹙了蹙眉,說:“很難受?”
他的手沾著水,有些涼涼的,蘇柒覺得舒服,搖了搖頭。
“你這樣多久了?”他收回了手,彎身坐在了床沿上,簡單詢問。
她沒有回答,隻是伸手過去,圈住了他的腰,臉頰貼在了他的背脊上,輕輕的蹭了蹭。
陸彥低頭瞥了她一眼,說:“你這是誠心想把感冒傳染給我,是嗎?”
“聽說,今晚在這裏附近會舉辦一場煙火盛會,隻是要等到過十二點,就算你想送我去醫院,能不能過了十二點再去?”她的聲音聽上去很軟,大概是生病的緣故,此時此刻,她簡直就像是一隻溫順的小白兔,不會咬人,也不會撓人,收斂了所有的鋒芒。
竟也有些惹人心疼。
陸彥將手裏的毛巾所以的丟在一旁,側過身子,伸手輕撫她的臉頰,說:“好。”
過了一會,房間的門鈴響了起來,他起身去開,是酒店服務員,剛才蘇柒洗澡的時候,他給酒店前台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去藥店買退燒藥,這會正好送來。
陸彥拿了藥進來,就看到蘇柒站在酒架前,正在挑紅酒。
“都這樣了,你還要喝酒?”
她赤著腳,長發散落在身後,仰著頭看著上麵,暖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燈光柔和,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變得格外柔和。這時,她踮起腳尖,去勾最上麵一瓶酒,因著身高有限,她有些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