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贇兒都被秦子赫半懇求半命令地鎖在家中,不讓她過於勞累,因為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成了整個將軍府最最寶貝的珍寶了。
她每日的活動範圍便是將軍府,有時出去集市上逛逛,秦子赫萬一抽不出時間陪伴,那也必定是小琴和卓爵隨護左右。
這天便是如此,贇兒起來洗漱之後,碰巧遇上了前來找秦子赫商議軍隊交接事宜的秦穆,被他一聲聲大嫂叫著略有些羞了,便不想同他一起去書房找秦子赫,但她正好閑著沒事,便讓小琴陪著自己去荷花澱中取些新鮮的露珠泡茶。
書房中。
“大哥,你真的打算放棄這一切嗎?”秦穆猶豫了半晌,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這是什麼問題,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的決定,”秦子赫將手中的一些諜文收拾好,用紅色絲帶係好,分類放入紙箱中,“怎麼現在才想起來你的大哥要走了?”
“前段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加上大嫂又有了身孕,我實在開不了口,”秦穆將手中拿著的那些文案全數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歎了口氣,“可是若我現在還不問,恐怕就沒有機會問了。”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其實就算你不辭爵也沒有關係,你隻是將軍又非皇上,不是非要三宮六院妻妾成群來延綿子嗣開枝散葉的,”秦穆還是想最後再試著說服他,“你做你的將軍,贇兒還是可以做她的醫官,既然皇上不計較她的身份,蓉蓉也已經隨太後閉關禮佛了,你們留下來,一點問題也沒有啊。”
“可是這樣的生活,會被人打擾不是嗎?”秦子赫手裏的動作也停了停,抬眼看著他,有些嚴肅,“我看得出贇兒對閑逸隱居生活有多麼向往,我想給她任何她想要的東西。”
“就這麼簡單?”秦穆不敢相信,原來大哥辭爵歸田,就是為了滿足贇兒對田園生活的向往之前——為了這個,他放棄了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爵位,還有世世代代生活的故土。
“就這麼簡單。”秦子赫又開始了忙碌,沒有再抬眼。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就是他此刻此生的追求。
秦穆沉默了,從大哥此刻臉上的那份恬淡與幸福,他似乎也能夠看出一絲絲寓意,這一份追求,也許不怎麼響亮也不怎麼光彩,但足以讓懂得的人羨慕不已。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那……大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贇兒……”秦穆頓了頓,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關於那夜那條粉腰帶的事?”
“……”秦子赫突然停住了,微微一愣,沒有抬眼,而是轉身走到了一個櫃子旁,從裏頭的一個隔間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然後握著它轉身走了回來。
“大哥你……”秦穆見他在一個炭盆前停住,那裏頭是一些不要的書紙的灰燼,小小的火苗在那裏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