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不在了…
一連住了幾天,他基本上不出門,隻是待在這小屋樓閣中,那厚重的窗簾已經被拆下,換上了白紗。
這樣,即使是拉上了,也能夠有陽光透射進來,屋內也不會變得昏暗。
桌子上放著茶杯,熱氣氤氳了杯口,凝結了細密水珠,男人清冷如謫仙的臉在這冉冉白霧中顯得朦朧,平添了虛幻之感。
袖子在手腕處挽了一圈,翻轉鬆散,露出了凸出的骨節,修長的手指如同精致工藝品,正輕扣在桌子上,而他麵前正放著一本厚重的書,不時會有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鎖骨若隱若現,低垂著的眼睫遮住了清透黑眸,陽光從窗口斜斜照進來,他整個人籠罩在柔和光暈裏,側顏線條也被勾勒的格外清晰明朗。
“江睿宸!”
男人神色微頓,隻是低垂著眼瞼看著那書本上的英文,仿佛是在細細確認。
“江睿宸!江睿宸!”
聽清楚後,男人身子一僵,站起了身,繞到窗邊,透過茂密枝葉往下看,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辨認。
“江睿宸!我等你很久了。”
樓下的人淺笑盈盈,一襲白裙,裙擺正隨著風劃出細小弧度,青黑發絲也被微風撩動飄揚,隻有那雙眼睛,唯獨那雙眼睛亮得出奇,熠熠生輝,含著滿滿笑意。
隔著枝椏花蕊,他還能夠看清楚那人的臉,因為那人容顏早就已經深刻腦海,一顰一笑,一嗔一怒,生動鮮明,無法抹去。
簌簌白花落,那人就站在樹下。
這次輪到她說,“我等你很久了。”
不晚,時光尚好,他等了她十年,十八歲初相識,二十五歲相戀,現在她二十八歲了,久別重逢。
他執念深重,為情而執;他罪孽深重,卻願意被她救贖。
他有病,心魔隨著歲月日益沉重,唯獨她是照進自己黑暗世界中的一縷微光,她的笑容仿佛能夠治愈他的傷痕,能夠驅散他周身的陰鬱黑霧。
卑鄙如何,無恥又如何。
他不是個好人,也從未說過他是個好人,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她。
有生之年,他江睿宸遇到葉思璉,是福是禍,是酸是甜,隻有他自己清楚,也隻能由他慢慢體會。
可是,他唯一不變的是,他情願被她拖累一生一世,也不想要放開手,更不想讓她離開自己。
不需要生生世世,長相廝守,下輩子的事情誰能夠說清楚呢?
他隻知道這一輩子,江睿宸和葉思璉這兩個名字,會刻在同一個石碑上,生同衾死同穴。
至於來生,來生他也一定會先找到她。
指間戒指在陽光下泛著光澤,他站在窗邊,低頭溫柔的看著樹下站著的人,她正對著自己笑的明媚,男人眉目清潤,嘴角微微上揚著,勾勒出淺淡笑意,黑眸內含著細碎的清淺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