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同一天辦理離婚手續,又在同一天注冊結婚,前後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他們或許見多了閃婚閃離的夫妻,但像我這種剛跟前夫離婚幾分鍾,又和另外一個男人結婚的現象少之又少。
我和商佑城從民政局裏一前一後走出來,兩人都是不悲不喜的,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就好像我們兩人是來辦理離婚手續的,可事實上我們手中各自拿著嶄新的結婚證書。
沈崇澤站在外麵等我,深邃的雙眸裏泛著濃烈的猩紅色,商佑城頓住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無視商佑城,抿著唇走向沈崇澤後,我伸出胳膊抱住了沈崇澤的腰,臉貼著他的胸口,一瞬間淚如雨下,“對不起……”
我和沈崇澤終究沒有走到盡頭,在春節期間我跟著他回沈家的時候,沈穎說漏了嘴,沈母知道了我和商佑城的關係,再加上沈母更想讓沈崇澤和青梅竹馬在一起,所以沈母不同意我和沈崇澤結婚。
沈崇澤極力抗爭,沈母把電話打給了商佑瑕,於是所有的事情全都抖了出來,一向溺愛商佑城的商權烈這次發了很大的火,拿著鞭子把商佑城抽了一頓,我當時不明真相,撲在商佑城身上替他受了幾鞭子,直到在商權烈的命令下商佑城解除了對我用得催眠。
我所以為的幸福就這樣轟然崩塌,商權烈和商佑瑕讓商佑城娶我,商佑城從始自終都沒有任何的辯駁和解釋,他唯一的一句話是隻要連依願意嫁,我閉眼把淚水往嘴裏吞,很平靜地點點頭,“我嫁。”
商佑瑕改掉了我的商姓,從此商家再沒有商五小姐,多出的是商家四少奶奶,而無人知曉商家四少奶奶的真實麵目,我想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沈崇澤了。
沈崇澤抱緊我,不一會兒滾燙的淚水就浸濕了我的脖子,沈崇澤反過來安慰我說是他有愧於我,他沒有保護好我。
我強忍著哭泣,在給了沈崇澤最後一個擁抱後,我和沈崇澤至此告別。
回去的路上商家的司機開著車子,我和商佑城隔著一段距離坐在後麵,彼此都麵無表情,生疏得如同陌生人,我轉頭看到沈崇澤久久地佇立在原地,隨後捂著胸口慢慢地跪癱在地上,極其痛不欲生的樣子,我似乎還能聽見他掉眼淚的聲音,我知道沈崇澤愛我,是真的愛。
我抬手蓋住眼睛,濕熱的液體從指縫裏源源不斷地流淌而出。
商佑城抽出紙巾遞給我,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響起,“你既然覺得對不起他,難道以身相許不是最大的補償嗎?連依,沒有任何人逼著你和我結婚。”
“嗬嗬……”我譏諷地笑了出來,以身相許是對沈崇澤最好的補償嗎?不,我不愛沈崇澤,繼續和沈崇澤在一起,我們兩人都會很痛苦,隻有我讓沈崇澤放棄我,對他才是最好的。
沈崇澤會尋找到屬於他真正的幸福,這才是我給他的最大的補償,我已經耽誤他太長時間了。
我看了一眼外麵的街道,春節剛過去,很快就是元宵節了,我從包裏拿出剛剛辦理好的結婚證遞給商佑城,抬頭對開車的司機說:“送我去機場。”
司機和商佑城全都懵了,商佑城平日裏都是從容不迫掌控大局的姿態,尤其過去我在他麵前是透明的,他此刻的表情讓我覺得真是精彩啊!
商佑城看了看手中的結婚證,又抬頭眯著鳳眸緊盯著我,“你什麼意思?”
“你該不會以為我嫁給你,是因為還愛你吧?”我嘴角噙著笑反問商佑城,從想起過去的一切後,我和商佑城之間沒有任何交流,他自以為知曉我所有的心思,換做以前他一定能掌控住我,可現在不一樣了。
司機把車子停了下來,回頭用眼神詢問商佑城,我對商佑城搖搖頭說:“我和你結婚,並非因為還愛著你,而是我想讓沈崇澤死心。再者,商佑城你知道最好的報複是什麼嗎?”
“我要讓這段婚姻一輩子束縛著你,你可以在外麵找女人,但你休想給那個女人名分,我會一直霸占著商家四少奶奶的位置。”我心平氣和地對商佑城說,因為心死了,此刻我從未有過的麻木和冷漠。
我愛商佑城這個男人愛了整個青春,如果在那次我對他表白後,他把我趕去意大利時,我仍舊沒有斷掉對他的念想,但在那天晚上他第二次醉酒要了我,給我催眠,把我托付給沈崇澤後,這段感情我再也不抱有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