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茫然,眼睛朦朧的看著老王離開,我在想,當初,把老王當成我在深圳的第一個朋友,到底是不是對的?
這還是我幫他工廠拉到了投資之後,他站出來幫我打龍哥找場子的忘年交嗎?
我很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下意識的,轉了個身,我把自己的腦袋埋在了沙子裏麵,我驚恐,我害怕,我真的很擔心我範一木在這座城市再次孤苦伶仃沒有一個朋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水冰涼冰涼的打在臉上,我仍舊躺在地上沒動,冰冷的空氣吸進肺部,讓我一陣劇烈的咳嗽。
如此悸動,才稍稍清醒了一些,我想到了嫂子。
都說,不管是成功的男人,還是失敗的男人,到了最高處或者是最低處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永遠都是家。
這句話,我此時此刻真的很讚成,我想回家,我想找我的嫂子。
我瘋狂的衝刺,任由冷雨打在我的眼睛中,眼睛被這渾濁的雨水咯的生疼,我瘋狂的奔跑,過了郊區,過了市區,到了偏遠的大車庫……
我看到了嫂子,正在滿目憔悴的做飯,我突然之間站在了門口,停住了身子。
可能是一種心靈感應,嫂子不經意間轉身,看到我的時候,先是一愣,之後,手中的西紅柿瞬間就掉在了桌子上。
之後,衝上來,先是對我一陣拳打腳踢,之後,又瘋狂的咒罵,說以為我死了什麼的話,可是,說著說著,她卻哭了……然後,抱著我,哭得傷心極了。
她哭著說,我突然消失了之後,她四處托人打探我的消息,可是,沒有人知道。
隻是打聽到,我又重新去找龍哥了,嫂子說,她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還病了幾天,都說在深圳,惹了不該惹的人,都是會人間蒸發的。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可能就是沒有見到我的屍體這唯一的信念,支撐著嫂子的生活了吧。
我下意識的,在嫂子的臉上慢慢的親了起來,我吻了她的淚水,鹹鹹的,似乎是我銷聲匿跡之後的酸澀,沒有我的這段時間,嫂子,她李冰因為我嚐遍了世間的所有酸甜苦辣。
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量,淺嚐輒止之後的我,似乎是找到了甜頭,動作忽然之間就放肆了起來。
嫂子不知為何有些忘我,不知不覺我倆就滾了下去,我火我熱我瘋狂……
此時此刻,所有的言辭,所有的動作,似乎都不自語訴說我們彼此在這三個月以來說承受的辛酸苦楚。
隻能用這種方式才能告訴對方,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生活方式了,然而,在即將掙脫最後一絲束縛的時候,李冰忽然就坐了起來。
之後,她激動的拉好自己的衣服,然後,突然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又打了我一個嘴巴子。
在我一臉茫然的時候,她起身就衝進了衛生間,我聽到了冰冷的水聲,以及她的抽泣聲。
我在床上,死死的揪住自己的頭發,點上一支七塊錢的紅塔山,我妄想一口直接把這一根煙全部抽完。
然而,濃烈的煙霧,嗆得我眼淚嘩嘩的流。
差不多十幾分鍾,嫂子整理好了情緒,重新站在我麵前,擦了一把眼淚,臉上重新洋溢起了笑容。
“一木,你消失的這段時間,蘇唐經常來看你……這個是她留給你的,電影票。”
我終於知道嫂子剛才為什麼會理智的停下來了,因為,蘇唐,因為,我終將要有自己的生活,因為,我範一木要有自己的家庭,而和我組建家庭的另一半,她知道絕對不是她也肯定不可能是她。
這個事實,我也是知道的,這叫道德,這叫綱常,任何人都不能越雷池一步,我當然也不例外!
下意識的,我接過嫂子手中的電影票,是羅湖區最大的電影院,那是一張花了大價錢的,永不過期的電影票,什麼時候想看,都可以。
嫂子動了動嘴唇,“這是永不過期的電影票,蘇唐說,她一直在等你,隻要你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給她打電話,她,想讓你陪她看一場電影,她說她真的很希望……她就是喜歡你,沒有任何目的,她說這份愛,很純粹,希望你能相信她。”
說完,嫂子再次忍不住哭了出來,這淚,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我使勁兒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覺得自己的人生真他媽操蛋!
但是,我和李冰,絕對不可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一點,我心知肚明,嫂子更加清楚。
此刻,我最好的選擇,就是給蘇唐打電話,告訴她我喜歡她,我要陪她看電影……
蘇唐接到我的電話一定和你高興吧,我範一木也衷心的希望,我和蘇唐能夠在一起,也祝福嫂子,早一天能遇到她真正應該在一起的人,嗬嗬。
我握著永不過期的電影票,長歎一聲,把電話打給了蘇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