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晴晴愣了好久,直到悄無聲息的眼淚滾落到自己的手背上,直到同樣驚詫異常的麥萌走過來攬住了她的肩膀,她才醒了過來,連忙抬手抹抹淚,慢慢地走了過去……
子萱拉著“爹地”的衣服,男人轉過頭來,視線下意識地下移,看到是個孩子的時候,眉心不悅地蹙起,“誰是你爹地?”
話剛問出口,男人感覺到三個黑影向自己壓過來,遲疑了一下,緩緩抬起頭,看到迎麵走過來的駱晴晴的時候,俊目裏滑過一抹憂疑,隨即手放開了懷裏的女人,嘴角浮起不羈和玩味的笑:“你是,駱晴晴?”
駱晴晴腳步一滯,停在了離他僅兩米遠的地方,楚楚水眸裏漾起不可思議的震驚,什麼?他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自己?
旋即,她咬了咬唇,硬生生忍住眼裏委屈的淚水,自嘲地勾了勾唇,他這難道是不想認識我和子萱嗎?難道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真正地報複我嗎?既然回來了,也不回家,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這麼嫵媚的一個女孩……
子萱看到“爹地”眼裏的陌生,怯怯地放開他的衣服,委屈地撲進了駱晴晴的懷裏哭起來:“媽咪,爹地怎麼了?爹地不認識子萱了?”
“乖,寶貝!他不是你爹地,既然他不認識我們,我們也不認識他!”駱晴晴賭氣般地最後看了一眼男人,牽著子萱轉身準備離去。
可剛一轉身,不爭氣的眼淚就湧了出來。
麥萌不幹了!伸手攔住駱晴晴,“你等等!”
然後,她抱起雙臂,臉上帶著鄙夷的譏笑一步步朝男人走過去,男人嘴角依然掛著不羈的笑,眸子裏滿是不屑,“你又是誰?”
“去你妹的!”麥萌上前一拳頭打在他的臉上,抓起他的衣服厲聲罵道:“你不認識老娘沒關係,因為老娘我也不認識你!但是,你要是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不認,老娘才不管你是誰,先打斷你一條腿再說!”
看到麥萌又施暴了,張嘉銘手捂住嘴“喲”得一聲,站在駱晴晴和子萱麵前張開雙臂護住了她們:“快走快走,太血腥太暴力了,孕婦兒童不宜,快走!”
和男人在一起的那個一直沒搞清狀況的美女這回算是清醒過來了,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過來撕扯,“你誰啊你,哪裏來的潑婦?”
“滾你丫的!潑婦總比情婦小三賤人受人尊敬吧!你沒資格跟老娘說話,滾一邊去!”麥萌一使勁,抓著那女人的小手腕用力一甩,女人被甩出去兩米開完,差點撞到吧台,嚇得驚叫起來。
周圍用餐的人也都放下了手裏的餐具,皆是一副好奇看熱鬧的表情,視線全都集中到了被打的男人身上。
男人舔了舔嘴角腥甜的血液,偏著腦袋衝麥萌不屑地一笑:“你就是那個LES吧?一看你這火爆的脾氣,應該是個小T吧?”
“T你妹!”
麥萌氣不打一處來,這男人太他媽欠抽了,演戲也不至於這麼爛的演技吧,她攥起的拳頭正要揮上去,駱晴晴在身後喊住了她:“萌萌,走吧!”
麥萌稍一遲疑,被男人嫌惡地推開了她:“你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是啊,認錯人了!我們怎麼能把眼前這個不要臉的畜生看成是我們要找的人呢!還真是眼拙!對不起啊!”麥萌順著他的話,想都沒想,故意假惺惺地道歉。隨即,她換做一副溫柔的笑臉看向旁邊被嚇得目驚口呆的女人,“小妞,身材還不錯,考慮考慮跟我混?”
“神經病!”女人柳眉蹙起,小聲罵了一句,躲在男人背後不敢看麥萌。
男人在女人耳邊耳語了一句,那女人嬌羞地看了他一眼:“討厭,那我先走了!等你哦!你小心這幾個潑婦!”
“賤人!”麥萌惡狠狠地從牙縫裏吐出倆字!
這個時候,料理店的老板聞訊趕來,笑臉軟語地勸架,麥萌最後瞪了一眼嘴角還沁著血絲的男人,警告道:“姓方的,有本事裝孫子,有種就給老娘永遠裝下去!”
說完,麥萌抬起腳向他的膝蓋踢了過去,出其不意的一腳讓他吃痛地彎下腰去,麥萌冷哼一聲,正準備滿意地離去,視線掠過他的腿時,看到他腳腕處若隱若現的一個紋身時,愣在了原地。
“褲腳給老娘卷上去!”麥萌視線上移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睜著不可置信的眼睛看向他,聲音帶著顫抖。
男人似乎一直在對她一係列野蠻的動作有所隱忍,抬起頭故意跺了跺腳,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施暴施完了,還想怎麼樣?這裏人多,不太好吧?”
“我讓你給我把褲腳弄上去!”麥萌怒吼了一聲,走上前蹲下去,硬是拽著他的褲子,把褲腳卷了上去,他的腳踝處的一個展翅飛翔的老鷹紋身,全部展露了出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麥萌想幹什麼,男人更是一臉詫異,蹙起眉好奇地看著她。
麥萌看到那栩栩如生的老鷹那雙紅色的鷹眸時,眼睛裏的錯愕慢慢變成震驚,再又震驚變成了憤怒,狠戾……
她站起來,乜斜著眸子看向他,聲音裏是因為懷疑而強壓住的怨恨:“你不是子萱的爹地,你是誰?”
男人嗬嗬笑出了聲,挑釁地冷笑:“爹地?哈哈,你說的是那個女孩嗎?倒是蠻可愛,白送我我也不嫌棄!”
他指了指拉著駱晴晴手怯生生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子萱,駱晴晴看到他腳踝的紋身,也頓覺詫異,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方宇迪的身體了,以前根本沒有紋身,以他的性格,怎麼會去紋身……
“萌萌,你想說什麼?”駱晴晴把子萱交給張嘉銘,自己走過來碰了碰麥萌的胳膊。
“我問你,你是誰?”麥萌眼含恨意地直勾勾盯著男人那雙玩味的眸子。
男人看了一眼駱晴晴和子萱,斂起臉上的笑意,冷冷地說:“你們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們!”
說完,他大步離開了料理店,頭也沒回。
駱晴晴看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抿了抿唇,蹙起眉像是在想什麼,又像是在懷疑什麼。
“畜生!”良久,麥萌從牙縫裏吐出兩個字,拉著幾個人坐回了原位。
“媽咪,那個人不是爹地,他好凶!他為什麼跟爹地長一個樣子?”子萱靈動的大黑眸裏閃著淚花,撅起小嘴異常委屈。
一個多月沒見爹地了,爹地難道忘記了子萱了?爹地難道不愛子萱了?
麥萌也不顧及孕婦在場,連續抽了三根煙之後,又點了一根問駱晴晴:“方宇迪是不是有兄弟?”
兄弟?駱晴晴恍然大悟,她突然想起來方芳在方宇迪走之後來別墅告訴過她,撞死自己父母的就是方宇翔,是方宇迪的弟弟……難道是雙胞胎?當時太著急了,還沒聽方芳說完,就走了。
“我現在給他們打電話,你們等等。”駱晴晴去拿手機的手都有點顫抖,好不容易拿出手機了卻不知道撥給誰。
方芳?她沒有她的號碼。
劉凱?王顯達?他們也是外人……會知道嗎?
猶豫了幾秒鍾,還是撥給了淩浩。
“喂——”電話那邊,是淩浩低沉的聲音。
駱晴晴心裏一顫,結結巴巴地問:“你知道不知道,方宇翔有個弟弟,不……應該說,方宇翔的真名叫方宇迪,就是失蹤的方宇翔,而他還有個弟弟,才是真正的方宇翔?”
自從上次在辦公室見麵之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麵。淩浩每天強撐著精神,假裝若無其事地上班,下班之後卻習慣了去酒吧買醉。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最愛的女人,竟然是欺騙自己最深的人。
難道他們真的就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你在說什麼?”今天是周末,方芳去了方宅,此時的淩浩在家裏的吧台上,自斟自酌。不知道喝了多少了,旁邊是兩個紅酒瓶,他的神色已有些許微醉。
“我想知道,方宇迪和方宇翔是不是雙胞胎?”駱晴晴的聲音已經開始急切。
“嗬嗬,晴晴,你是想某個人想個幻覺了吧?方宇翔就是方宇翔,他哪裏來的哥哥弟弟啊!”
“告訴我方芳在哪裏,我要問她,她親口告訴過我方宇翔就是方宇迪,真正的方宇翔因為撞了我父母,進了監獄!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方芳!”
淩浩握著手機的手一鬆,電話從手裏滑落,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怎麼可能?他連忙從吧台上下來,抓起車鑰匙出了門。
“不用問了!事實已經很明顯了,我們都被方家這狸貓換太子的事給忽悠了!”麥萌又點了一根煙,淡淡地說:“方芳不可能騙你的,我們剛才看到的,很可能就不是方宇迪,根本就是真正的方宇翔!”
駱晴晴急於把事情搞清楚,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撥通了劉凱的電話。
“劉總監,告訴我,方宇翔是不是出來了?他不僅是方宇迪的弟弟,而且還是雙胞胎弟弟,對不對?”電話一接通,她急切地問道。
劉凱現在正在和馬一金吃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馬一金,對著電話說:“是的,具體的事情我還沒來及告訴你,明天到了公司詳談!”
這事,不僅駱晴晴不知道,連馬一金也是被隱瞞了的!方宇迪沒有回來之前,還是繼續隱瞞著比較好。
駱晴晴拿著手機,怔怔地愣了好久,才緩過神來,轉過去給麥萌說話的時候,眼淚唰得流了出來:“是的,剛才那個人不是他……他不會那樣冷漠地對我和子萱的!他是方宇迪的弟弟,方宇翔!”
“媽的!”麥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就是就是啊,我就說方少那麼愛子萱寶貝,怎麼會對寶貝那麼凶呢!”張嘉銘連忙撫慰子萱。
“萌萌,到底怎麼回事?你看到他腳踝的那個紋身,怎麼那麼大反應?”駱晴晴問。
麥萌不說話,掐滅手裏的煙,低頭吃東西,臉上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駱晴晴和張嘉銘相互看了一眼,微微歎口氣,也隻好不再問。
吃完飯,麥萌給酒吧的弟兄們打了個電話,說今天身體欠佳,自己就不過去了。見她心情很不好,駱晴晴借口好久沒有一起睡在一起聊天了,帶著子萱跟著她回到了她們原來的家。
白色奧迪在方宅門前緊急刹車,車子還未完全停穩,臉上烏雲密布的淩浩走下來,陰著臉大步向裏麵走去。
方恒山和方芳正在吃飯,看到淩浩進來,方恒山連忙殷勤地讓傭人加碗筷,方芳更是一臉驚喜:“你不是說加班嗎?怎麼突然來了?”
淩浩不吭聲,走過去拉著方芳說:“先跟我上樓一下,有點事問你。”
方芳這時才聞到他身上的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走吧,去你房間。”淩浩仍陰著臉,不顧方恒山詫異詢問的眼神,拉著大肚子的方芳上了樓。
“砰”得一聲,門被鎖上,淩浩這才放開了手裏的方芳。
“你怎麼了?Augus,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方芳見他情緒不對,關切地問。
淩浩吐出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無名的怒火,轉身平靜地問方芳:“你是不是不止有方宇翔一個弟弟?”
“什麼意思?”方芳問了一句之後,才想起來,難道他知道了?
“還想隱瞞我到多久?你是不是有兩個弟弟,一個叫方宇翔,一個叫方宇迪!”淩浩著急了,抓住方芳的胳膊,似是在咬著牙問,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不悅。
方芳看到他眼睛裏陌生的淡漠和責備,心裏不由地涼了一層,勉強地擠出一絲笑,點點頭:“Augus,不是我不告訴你,當年公司出了事之後,每個董事是簽了保密合同的。為了方氏,我才隱瞞了你。你所認識的方宇翔,其實是方宇迪,真正的方宇翔因為要承擔刑事責任,被送進了監獄。”
“那,他為什麼進監獄?”淩浩急迫地問。
“出了車禍,撞死了人。”
果然如此!
淩浩的雙手無力地垂下來……難道自己這些年一直恨錯了人?嗬嗬……這些年來,自認為是方氏清楚所有事情的人,原來,自己竟然一直被列在“外人”的行列!愚蠢!愚蠢!
“為什麼不告訴我?就算當年你不告訴我,這幾年,我們關係這麼親密,你還不告訴我?為什麼?你們方家人根本一直沒有接受我!”淩浩擰著眉,一步步逼近方芳,陰冷的眼神狠狠地盯著她質問道。
“Augus!你冷靜點!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計較的事,不是嗎?”方芳在他的緊逼下不由地後退兩步,下意識地扶住了肚子。
“嗬嗬,是啊,不值得計較,一點都不值得計較!”淩浩冷笑道,“可是你知道嗎,你這樣會讓我認為你根本不相信我,一點都不相信我!”
“相信?”方芳的眼淚始料不及地滾落,她倔強地仰起臉,讓眼淚盡量少地流出來,“那你相信我嗎?你若信我,我也完全信你。可是你,從始至終信了我多少,又隱瞞了我多少事?而我,除了我弟弟的事沒有告訴你之外,我問心無愧!”
淩浩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端莊溫柔的方芳在自己麵前這樣過,他看著她即使顫抖著雙肩在哭,也要雙手緊緊地護住肚子,心裏滑過一抹不忍,“對不起,因為我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我覺得作為你的丈夫,作為方氏的一員,我有資格知道。所以,我才著急了……”
他走上前,將方芳輕輕地攬進自己的懷裏,可背著方芳的那張臉上,卻仍是陰狠冰冷的模樣。
方芳委屈地抹了抹淚,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說:“本來宇翔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才能出來,可是沒想到宇迪走了之後就真的不打算回來了,老爸就隻能想辦法把宇翔提前從監獄裏弄了出來。他昨天才回來,我知道隱瞞不住你,也一直在想該找個什麼機會告訴你。以你的聰明,肯定會發現明天出現在方氏的總裁與原來的方宇翔根本就是兩個人。”
“你的意思是,他們不僅是兄弟,長得很像?”淩浩敏感地猜道。
“嗯,雙胞胎。”方芳點點頭。
“嗬,我早該猜到啊!”淩浩鄙夷地恨起自己,現在想想,竟然才發現自己認識的方宇翔跟傳說中的方宇翔真的有太多異樣!
方芳繼續說:“他們倆雖是一胎所生,但性格愛好迥異。宇迪喜靜,學的也是安靜的東西,宇翔就不一樣了,根本安靜不下來,喜歡火爆極限的東西。出事進了監獄之後,他才被迫學習管理學習財經,人也改變了不少。飛揚跋扈少了,學會了忍讓和寬恕,也學會了擔當和責任。明天上班後,這個方氏真正的繼承人,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公司去做他應該做的事!”
“好!明天,我去好好見見我這個還從未見過麵的小舅子!”
晚上,子萱睡下之後,駱晴晴走出臥室,看到麥萌果然坐在客廳陽台上抽煙,熱了一杯牛奶走了過去。
“少抽點煙!”駱晴晴把手裏的牛奶遞給麥萌。
麥萌看了她一眼,沒有去接牛奶,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你少站會,坐著吧!”
說著,兩個人圍著小圓桌麵對麵坐了下來。
麥萌掐滅了煙,訕訕地笑道:“對不起啊晴晴,老在你跟前抽煙,孩子出生要是缺斤短兩的,送給我,我給你養!”
“少來!真要有歉意,就把煙戒掉!”駱晴晴嗔怪地笑了笑,把熱牛奶放在桌上,推給了她。
“哎!哪有這麼容易!你以為戒煙真是戒掉這根煙嗎?”麥萌端著牛奶指了指桌上的煙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是啊,記得張曼玉在《花樣年華》裏說過這樣一句話:煙是我寂寞時的情人,可以摸到它,聞到它,看到它,呼吸到它,它跳舞給我看!”駱晴晴探究地看了一眼麥萌,佯裝若無其事地說:“我雖然不抽煙,但我聽說每個抽煙的女人背後,都有一個故事……”
“切——臭丫頭,拐著彎說這麼多,不就是想知道方宇翔身上那個紋身的故事麼?”麥萌戳了戳駱晴晴的腦門,直接戳穿了她的好奇心。
“嘿嘿,我是怕有些事你藏在心裏太久,老憋著不好!”
“可不是麼,若不是今天看到方宇翔,我或許會一輩子都想不起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麥萌收起臉上的笑意,眸子裏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
駱晴晴不語,擺出一副焦急傾聽的樣子,等著她開口。
麥萌還是忍不住,“啪”得點燃一根煙,輕輕吸一口,徐徐吐出煙霧,嘴角浮著淡澀的笑說:“打我記事起,我隻知道我有舅舅舅媽,沒有爸爸媽媽。十三的時候吧,出來混社會,認識了一個從孤兒院長大的女孩,叫娟娟,比我大一歲。我們一起當童工貼廣告,擺地攤發傳單……租一個房子,睡一張大床,關係好得就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樣,她非常照顧我。
16歲的時候,有一天,娟娟出門買飯,我在家做菜。她出去沒幾分鍾,突然狂跑著發了瘋一樣地回來,關上家裏的門,拉著我就往衣櫥裏塞。我問她怎麼了,她不讓我說話,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允許我出來,要不再也不理我了!
看到她臉上是驚恐的眼淚,我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就聽到門被咚咚咚敲得震天響,娟娟把衣櫥的衣服拉到我前麵,把我完全遮起來。關上衣櫥的門的一瞬間,我聽到家裏的那道小木門被撞開了,緊接著……緊接著,我就聽到娟娟的哭喊聲,求饒聲,還有一群男人囂張的恐嚇聲,淫笑聲……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娟娟的哭喊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我被嚇壞了,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欺負娟娟,我悄悄撥開眼前的衣服,把衣櫥打開了一條小縫,看到的是幾個脫.光衣服的男人的後背,娟娟被他們脫.光衣服,壓在床上……”
說到這裏,麥萌已經泣不成聲,修長的食指和中指間夾的煙,已經燃成了長長的灰燼,隨著她身子的輕顫,從煙蒂上脫落,散落一桌……
駱晴晴的臉上是不可思議的悲痛和惋惜,卻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一向很堅強的女人,隻能站起身將麥萌攬進自己的懷裏,讓她放聲哭出來。
“晴晴,你知道嗎?我好後悔我當時沒有出去,就算是一起被傷害了又如何,為什麼讓娟娟一個人承擔那樣沉重的屈辱。”麥萌抹了抹眼淚,讓駱晴晴坐了下來,說自己沒事。
“怎麼能這樣說呢,娟娟是為了保護你,才把你藏在衣櫥裏。你要是出來,她就是痛上加痛了。後來呢?娟娟人呢?”駱晴晴忍不住問道。
麥萌又點了一根煙,徐徐道:“那幾個畜生發泄完獸.欲之後狂笑著離開了,等我從衣櫥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娟娟目光渙散地躺在淩亂的床上,臉上有被她咬破嘴唇染上的血跡,有淚痕,頭發披散落滿一床……我哭了,我真的被嚇壞了……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懂,我隻記得我從衣櫥門縫裏看到的那幾個男人,每個人左腳腳踝外都有一個展翅飛翔的老鷹紋身……沒多久,娟娟就失蹤了。
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在冰冷的河水裏被泡了三天三夜,她是自殺的……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個紋身,因為那隻鷹渾身青色,眼睛卻是惡狠狠的紅色!就跟方宇翔今天腳踝上那隻鷹一模一樣!”麥萌回憶到這裏,已經沒了眼淚,臉上是濃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