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永不會來又如何,我會將他放在心底,妥善安放,細心收藏,永生不忘。”
她看了以後,覺得甚是感動。喜歡你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我看到你的衣角。看到你的眉梢。你今天戴了一頂鴨舌帽。你今天眼睛笑得彎成一座橋。你從我麵前走過。你不經意投過來的目光。都使我非常快樂。這都是因為我喜歡你。
最近蘇念因為懷孕沒有辦法出去逛街,隨便玩之後在家裏寫東寫西的。那天她寫了一段話,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懸崖下麵是海,海裏有魚海裏有沙海裏有雨。
偶爾透過海麵可以看到藍天和白雲。人為什麼不睡在海裏呢?或許生活的會更好。
我多年以來心裏暗暗在想,我六十歲的時候,容顏不在,身體衰老,我願意從那裏往下走,走到海裏,走到浪裏,走到自由裏。我終將自由,終將快樂的飛翔。我的頭發將停在最美麗的時候,我的眼睛閃爍如同星光,我肯定記得我最初想要的一切,而現在,即使我沒有,我依然會最快樂。
走吧走吧。我的家,我終將走到你身旁。
我向往你,我愛你。”
陸嶼深整個人都緊張的不得了,以為他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連忙招呼著說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蘇念有緊接著,對著陸嶼深做了一大段告白,說道,“我愛你,就像愛著我特別想愛的自己一樣。
那麼傾盡全力。像是抓到養分的植物,拚命汲取。傳輸著血液和精神。讓原本沉重如鐐銬般的靈魂得到片刻喘息。
我愛你,才會使我自己,更好的活著。
我看到你,像是看到另外一個自己。所以,我那麼渴望,你可以過的好,可以幸福的誰都比不上。因為那樣,透過重重山巒,透過層層人群,仿佛隻遙遠一眼,我便看到另外一個自己過的很好。”
以前的時候,蘇念是個壞孩子,說是壞孩子,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是,她穿紅色鞋子,是個俗氣的女子。她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看樣子是刀子或者玻璃留下來的印記。有小孩子問她,阿姨,你的手臂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疤啊。好難看。她笑,年少不懂事。隻是這一句話的底下,暗藏了多少絕望與心酸。
她記得有一次新傷口產生的時候,她還是個免不了俗的要找朋友哭訴的小女孩。隻是再回憶那條短信,她心裏又是難過不已。“當我看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淤青時。在我感到快感的同時,有著深深地無望和恐懼。我感覺自己對一個世界充滿了濃烈的恨意,我覺得自己快要看不到那些光亮了。我怕自己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我想擁抱你們,可是我發現自己渾身冰冷,如此不堪的我怎麼可以再去守護你們,再去給你們溫暖。因為我都不會好好愛自己。”
或許讓人看到會覺得矯情,可她本身便是敏感的女子,當時寫出那些話也全部憑心而為。有時候她手裏緊緊握住的筆,仿佛就是她最後的依靠。心裏突然溢出來的恐慌,像是潮水,漫延過來,這是一大片赤裸裸的荒蕪。她站在陽光下,手掌拚命遮擋。所有的脆弱,像是這道傷口暴露在別人眼前。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這些傷口帶給她的不僅僅是發泄,還有恥辱。對外的脆弱,就是恥辱。
精神上的折磨遠遠大於肉體上的折磨。一個是永不毀滅,時時想起,一個卻隻是一時的疼痛罷了。比起這些精神上的疼痛,她更願意接受那些肉體上的疼痛,而且,欣然接受。
日子好過的時候,她曾一度想要找方法去掉身上的那些疤痕,可最終無果。存在著就存在著吧,也能時時提醒她,萬萬不能,一步走錯,步步錯。
我個性偏執。如果我愛,我一定深愛。若是眼裏有他,便將給予終其一生的陪伴。我不需要多餘的感情。我隻求我愛的人如我一般一心對待我。一生隻有我一人,一生隻愛我一個。彼此唯一,彼此忠誠。
她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幸福了,有了陸嶼深,走了奶奶,有了肚子裏的孩子。以後呢?她相信。她會過的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