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我的目光,高耀祖也慢慢的抬頭朝著我身後的高耀宗看了一眼,麵容辨不出情緒。
兩人目光相對,目光相交。
高耀宗的臉色難看至極,臉色蒼白的看著他,身子微微的顫抖泄露了他的震驚和驚訝。
我想高耀宗的震驚並不比我少。
他對這件事應該也是一無所知的,否則不會那麼報複杜月華。我第一次聽到湯一明說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不可思議,覺得是開玩笑。
麵對麵站著,高耀祖輕笑著說了句:“我之前就提醒過你,杜月華的事你最好不要太過分,否則後悔的人是你自己。不放過她,就是不放過你自己。”
說完,牽著我的手轉身離開。
手術室做了三個半小時,因為杜月華割的很用力,手腕處的筋斷了,所以傷很嚴重。
等她被推出來的時候,她身上的麻醉沒過,還在昏迷中,臉色出奇的難看,這段時間以來,她身形整整瘦了一圈,原本微圓的臉如今瘦的隻剩下顴骨了,雙眸凹陷,眼下一片烏青,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實在滲人。
高耀宗目光緊盯著病床上的杜月華,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
是他一步步的把杜月華逼成這樣的,可最終居然杜月華才是她的親生母親,這個結果我想誰都接受不了。
他站在杜月華床前站了好久,一動不動的看著昏迷的杜月華。那種從骨子裏滲透的恨意越來越濃。高耀宗的神情並沒有因為知道杜月華就是她親生母親有任何的緩和,反而更恨了。
當他再次抬頭的時候,滿身戾氣,目光冰冷的掃過高耀祖,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樣子,高耀祖麵容寂冷,沒有一絲的動容。
我心底有太多的疑惑,可終究沒有問出口。
看著高耀宗離開的背影,我又看了一眼高耀祖。
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能如此水火不容。
.....
杜月華被推出手術室後,醫生交代好好照顧就走了。
杜月華醒來之後誰都不認識,唯獨認識我。
按理說,她心底念著高耀祖,她應該隻認識高耀祖,但如今高耀祖站在她麵前,她似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他。然後拉著我的手恍恍惚惚的說著:“小夢,等你肚子裏的孩子出來了,媽給你帶孩子。耀祖出差了,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你快生了。”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更無法明白她為什麼隻認識我。
杜月華如今精神已經徹底的失常了,她隻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裏了。至於為什麼隻記得我,我想可能是因為她至今還覺得我懷著她兒子的孩子。
我終究無法寬容的留下來照顧一個害死了我父親的人,高耀祖找了看護,並沒有在杜月華身邊留多久。
車上,我幾次欲言又止想要開口問高耀祖。
他抿唇笑了笑:“想要問什麼?”
“為什麼高耀宗是杜月華的兒子,她自己不知道嗎?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這是我最詫異的事,我完全無法從這件事裏反應過來。
可想而知,我自己都這麼震驚,別說高耀宗事先不知道,自然無法適應。
誰都看的出來,他恨杜月華。
誰能不恨呢,不管他是否有意要和我結婚,新婚前一晚被自己的繼母下藥,下的還是那種藥,屈辱的恨。
“杜月華自己的確也不知道!多年以來,孩子對她來說隻不過墊腳石而已,她為了在高家穩固地位,在把我帶進高家之前給我吃了很多精神方麵的藥。當時我已經有自閉症了,她還嫌不夠,所以又給我吃了很多藥。把我帶進高家的之前,她就和高家人說,我因為早產所以智力有問題,後來怕被高家人知道孩子並不是高家的,所以才會讓我變成真正的弱智。後來果然高家人因為同情我這個弱智,就算後來風言風語說我並不是高以霖的,高家人也從未懷疑過。”高耀祖冷漠的說著,語氣不帶任何溫度。
我驚愣的聽他說著,眼底帶著冷漠和嘲弄。
“高耀祖和高耀宗出生就相差幾天。當時高以霖為了方便照顧老婆和小三所以安排在一個醫院生產。杜月華也是足月生產的,但她對高家人宣稱是早產了兩個月,而高以霖的原配是足月生產的。沒人知道,當時高以霖的原配因為恨透了杜月華,所以偷偷讓人把兩個孩子換了。杜月華生下孩子之後一心隻想要嫁進高家,根本沒有多關注過孩子,所以就算孩子被換了之後,她都忽然不覺。後來杜月華果真利用孩子進了高家,逼死了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