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士顯然見多了我這樣不想要孩子的,臉上閃過一絲嘲弄,隨即冷冷的朝著我說道:“你隻是有些貧血,懷孕了,要注意營養,不要受刺激。孩子是否要留下,你再考慮!”
然後把檢查結果遞給我:“這些藥是醫生開的。你去結賬的時候順便把藥一起拿了。”她說完已經轉身離去了,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著:現在的人都沒有責任感,有的人想要懷都懷不上,有的人不想要。
我聽著那個護士的話,心底說不出的酸痛。
我連這個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要如何生下來。
攥緊了被子,我滿目淒涼的看著窗外,心痛的痙攣,全身似灌入了鉛,想要離開,卻根本沒有下床的力氣。
我不知道要把這個孩子怎麼辦,也不知道是否應該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而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高耀祖的?還是別人的?
老天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茫然而無助。
正如我爸臨死前說的:高家徹底毀了我,不生下這個孩子,我或許還有重新開始的可能。但是我一旦把孩子生下來,意味著什麼很清楚。
用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氣才從病房走出來。
大廳裏,我居然碰到了陳林。
我呆滯的朝著陳林看了一眼,然後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直接繞過他離開。
陳林追上了我,低聲的問了我一句:“林小姐,我們小姐傷的比較重,所以先生......”
我緩慢的抬頭朝著陳林看了一眼,滿不在乎的問了一句:“這些重要嗎?”
陳林似感覺到我的一樣,擔憂的說了一句:“您等我一下,我幫小姐拿了藥送您回去!”
我沒有答應,隻是木然的看了他一眼。
等他離開,我茫然的走出醫院。
命運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我以為自己還能重新開始的時候,他給了我重重的一擊。
我恍恍惚惚的乘了車,到了鄉下。
我母親看到我驚愣的看著我,詫異的問我:“小夢,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媽看著我的樣子,擔憂的問道。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一把抱住她,低聲嗚咽著:“就是想你和爸了,回來看看。想吃你做的麵疙瘩了。”
我媽無奈的歎了口氣:“傻孩子,你要是想吃給媽打個電話,現在媽也沒事幹,就等你結婚,生個孩子,給你帶孩子。”
我聽到我媽說孩子兩個字,我激動的抬頭朝著她看去,滿目的驚恐。
我媽看著我的樣子,擔憂的問道:“小夢,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媽覺得你不對勁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媽媽。我們就兩個人了,你有什麼事不能瞞著媽。”
我抑製住顫抖的手,疲憊的笑道:“就是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覺得我家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會變成這樣,我爸也不會......”
我媽打斷了我的話:“你爸有你爸的命。你別怪自己了,這都是各人的命。當初是我和你爸覺得高耀宗不錯的,誰想到他們高家是這樣的人,高耀祖是這種人。”
說著轉身去廚房了,進廚房的時候她笑著說道:“媽給你去做麵疙瘩。”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我終究一個字都沒說。
當她麵疙瘩端到我麵前的時候,我哽咽的吃著麵疙瘩,突然一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