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衍岐拉著天音的手，安慰道：“你記不記得那時候你還是宋天音，很小的時候，你麵對陌生的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境？”
天音想了想，她那時候隻覺得陌生，有一種本能地自我保護。
“我用了很久，才讓那時候的宋天音相信我。對於杜穎來說，顯然要難很多，因為她會以為她是個被拋棄的孩子，而她會把這種拋棄所產生的心理怨恨轉移到我們身上，所以，我們必須付出更多的時間，才能消除她心裏的這種怨恨。”
天音無奈地笑了笑，她自嘲道：“我從沒有和小孩子相處過，我其實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做得不好，害怕自己不能夠讓她健康快樂地長大。”
“相信我，隻要你愛她，她一定能感受到的。”
愛？天音忽然在心裏捫心自問，自己對杜穎，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是愛嗎？還是純粹覺得她是那麼的無辜而產生的同情？
“我還是得跟著她。”天音忽然想道，這麼遠的路，還是不放心。
“還得和她老師打個照麵，我得跟著去一躺。”
“也好，你多點機會和她接觸，讓她知道你是真的為她好。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昨夜小李來過，他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疑心，我今天必須回隊裏去，下午放學的時候，你把穎兒帶到隊裏來，這樣也好徹底打消小李的懷疑。”
“好。”天音說罷，便走了出去。
衍岐看著緊閉的門，又轉頭看外頭飄著的雪花，再轉頭看桌上吃剩的早餐，衍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早晨太不可思議了，像一個普通的凡人家庭那樣。
天音遠遠地跟著杜穎，看著她嚴肅地像個大人模樣，心中卻覺得很不是滋味，像她一樣年紀的小孩，大多是父母送到學校，再千叮嚀萬囑咐的，當天音看著杜穎小小的臉頰望著窗外，而她的眼中不知道是心酸還是落寞的時候，天音就明白，杜穎不過是用冷漠來掩飾自己心裏的心酸與無助。
杜穎到了學校，她和同學之間似乎也沒有多少話說。
“哎，你誰啊，你不能進去。”天音還沒進學校，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我……我是剛剛那個小孩兒的家長，我想見她的老師。”天音一邊說，一邊往裏頭指去。
“哪一個？”保安再次確認。
“就那個，穿紅色羽絨服那個。”
“哦，那你也不能直接進去，你打電話給她的老師，讓她老師出來接你。”
天音愣住了，她的老師？天音本以為來到學校就能見到她老師，卻沒有想到，現在連校門都進不去。
“怎麼？有問題？”保安有些納悶了，一個小孩兒的家長怎麼會沒有老師的電話？心中不自禁地就警惕了起來。
“有，隻是手機沒帶，背不下來，那等我回去把手機拿來吧。”天音攥著自己羽絨服口袋裏的手機，生怕這時候它響了起來。
天音一邊說，一邊尷尬地轉身往遠處匆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