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想回高中時代的事，似乎已經是那麼遙遠。陳耳的臉色有了些變化，她臉上的肌肉微微有些抽搐。她沉默了，不再說話。
“我那時候才十七歲，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會犯些錯，可是你，卻毀了我整個人生。”陳耳輕聲說道。
“你年輕時候的錯，那也是你的錯，必須要你自己買單，沒有讓別人幫你承受的道理。你想想當年被你欺負的那些同學，難道你心裏沒有一點兒的愧疚嗎？你入獄，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自己。而你父親落水，也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自己。陳耳，這其中的真相，你應該再清楚不過。”
陳耳沒有說話，卻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她有時候很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從一個天之驕女的地步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宋天音，三年的牢獄生涯，那時候，其實我恨極了你。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我現在，並沒有那麼恨你。我爸爸瘋了，我媽媽病了，我的公司也是一堆爛攤子，或許我整個人已經焦頭爛額了，完全沒有精力再去管你了吧。”
天音微微地笑了笑，或許這麼多年，她真的意識到就算沒有宋天音這個人，她的人生或許也會是今天這樣。
“那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為什麼還要去找湯寧？”
陳耳抬起頭，她有些吃驚，難道湯寧已經去找宋天音了？難道湯寧把一切都對她和盤托出了？
“我見過湯寧了，她和我說過，你找過她。”
“我也不知道……”陳耳低下了頭。
“或許我還是有些恨你的吧。”陳耳低著頭，她說得很小聲。天音知道，對於報仇這件事，她是不太上心的，畢竟她如今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你知不知道，白雪是怎麼幫你解決張家豪，讓他同意和你離婚的？”天音開口。
聽到張家豪的名字，陳耳愣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是白雪幫我解決了張家豪？”
“李樂是林小雨的前男友，你的離婚案是他經手的，所以關於其中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我不知道……”陳耳搖了搖頭：“白雪隻是說，她對張家豪曉以利弊，張家豪就同意了。”
“你把白雪想得太簡單了。你有沒有想過，白雪明明是我的朋友，怎麼一轉頭，反過來幫你害我？”天音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這輕輕的一聲，讓陳耳心頭一驚。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她想不出來任何原因。
“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和衍岐，並非常人。”天音說得很隱晦，可陳耳還是心頭一驚，總算從她口中證實了這一點。
陳耳的臉色有些變了，天音知道，她有些害怕。
“隻是你不知道，如今的白雪，也不是白雪，她正是當年你傷害過的鳳子恩。”
陳耳的雙唇本來是緊閉著，然而此刻，她的嘴漸漸打開，仿佛整個人被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