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音心裏急了，救護車怎麼還沒到。那個車主也怕得要命，不停地在天音身後絮叨。
“是她自己衝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那車主也很怕，幸好有監控錄像，不然這一回，是怎麼也說不清了。
他不停地身後解釋著，宋天音卻一句都聽不進去。
“你閉嘴！”阿誌朝後頭吼了一句，車主也不敢再說話了。
呼嘯著地救護車也到了，警察也確認了阿誌的身份，要將他帶回警局。
“跟我們走！”幾個警察上來拉阿誌。阿誌卻不肯走。
“求求你，求你讓我陪我母親去醫院，我求你了。”阿誌似乎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第一次這麼真誠地說話。
救護車到了，幾個護士匆忙把擔架抬了下來，宋天音守在身邊，她想幫忙卻覺得自己一點兒也幫不上。
宋天音一腳就跨上了救護車，阿誌想爬上來的時候，卻被警察抓住了。
“楊懷誌先生，請你和我們回去。”警察在他後頭說道。
“那個人是我媽！”阿誌對著警察低吼了一句。這一吼，那幾個警察也有一些不忍。
“我求求你，隻要她脫離危險，我一定跟你們回去。”阿誌哀求道，他哭了，他很少哭。
警察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放他上去了，但是隨即跟上來兩個警察，把他的手也給銬了起來。
護士看到眼前的場景，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宋天音看著擔架上的外婆，又看著被銬住雙手的阿誌，她似乎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隻盼著這一切是一場夢，一下就會醒了。
救護車裏很窄，又跟上來兩個警察，就顯得更窄了。
“阿誌……阿誌……”楊嬸微微地睜開眼睛，看著阿誌，阿誌匆忙湊了過去，他把頭低下去，湊著楊嬸的臉，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個潑皮無賴的混混，這一刻他很想要貼近自己的母親，不讓她擔心自己。
阿誌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了，或許是從知道還有宋天音這個外甥女存在的那一刻開始？或許是那天在診所裏看著宋天音握著母親的雙手那一刻開始？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幕在他腦中印象深刻，他心裏忽然像有什麼東西點亮，從那一刻開始，似乎一切都有了點什麼變化。
或許是感受到了阿誌的存在，楊嬸有些放心地笑了笑。就那一笑，整個救護車裏的人都哭了。他們都還不知道這對母子之間有什麼故事，就隻覺得這一刻，讓人不能不動容。
阿誌直起身子，看著楊嬸，泣不成聲。
楊嬸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她伸出顫顫巍巍地手，想去摸宋天音的臉頰。
宋天音匆忙把臉湊了過去。楊嬸戴著氧氣麵罩，她說話的聲音很微弱，讓人的心都揪著。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小妙……”
宋天音的眼淚一下子就嘩地一下流出來，如果可以，宋天音想回到7歲那一年，告訴母親，她的媽媽有多牽掛她。
“我是……”宋天音哭著說道，阿誌看著宋天音，一種酸楚泛起心頭。
“我是，媽……我是小妙。”宋天音哭得厲害，護士和警察看著這一家三口，也不能不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