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過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更不知道已經身在何方。
宋天音蜷縮在地上,她抱著自己地膝蓋,隻覺得那種恐懼地氛圍從自身開始,像四周蔓延,毫無盡頭。
直到一個人,拎著一盞燈出現。
宋天音看見他,忽然就哭了出來,她忽然覺得很感動,隻要有個人出現,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那都好,隻要這裏,還有些別的什麼東西。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攻上九重天,為的就是我手裏這盞長明燈。”
厲支休將這句話說出口,宋天音躺在地上,她微微抬起頭,她看到了他的眼神,那一眼,讓宋天音忽然心生不忍。
宋天音用手撐著,慢慢坐了起來,她看著那盞搖曳地燈火,長明燈,是天廷聖物。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離開海中海的每一個瞬間,都像踩在尖刀上一樣,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在咬噬著我的五髒六腑。
可即便如此,我也還是要出去。
你說高低貴賤有什麼區別,那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區別。”
宋天音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陽光,鮮花,憑什麼你們可以享受,而我卻隻有無盡的黑暗!”厲支休站了起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是很癲狂。
“那你就算把所有神仙都殺了,這些又能改變嗎?”宋天音站了起來。
“厲支休,你其實是害怕對不對,這種恐懼和孤獨,讓你想衝破這種命運。可你又有沒有想過,即便你殺光了神仙,你依舊是一樣的呢。”
“恐懼?孤獨?”厲支休勃然大怒。
“你居然敢用這兩個詞來形容我。”厲支休揪著天音的衣領,他似乎怒不可揭。
天音微微有些害怕,果然,厲支休陰晴不定。
“難道不是嗎?你帶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讓我感受你的這種孤獨嗎?”宋天音說道。
“我總算明白了,你害怕的不是那最末的排位,而是這種永無止盡的黑暗和孤獨!”
宋天音的話回蕩在海中海,一圈又一圈,讓厲支休失去了理智。
“你胡說!”厲支休的眼裏,似乎能滴出血:“我是世間唯一的魔,有什麼東西,可以讓我害怕!”
“孤獨,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哼……少在那兒自以為是!”厲支休厲聲說道,他又回過頭看宋天音,眼神中帶著些陰狠。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將自己的心頭血喂給了她,她為何沒有任何反應?
他又在她身邊繞了一圈,十分不解,就算她生而仙胎,可如今法力全無,為什麼自己的血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效力?
“你在看什麼?”宋天音有些緊張,這個厲支休怪異無常,她有點擔心,擔心厲支休會輕薄於她。
厲支休果然伸出手,天音大驚失色,匆忙往一側閃了一下。
“你想幹什麼!”
然而,宋天音的反抗卻是一點效力都沒有,隻見厲支休手一拉,宋天音的手就被他捏在掌中。
宋天音想多了,厲支休並沒有輕薄她的意圖,宋天音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厲支休去探尋自己滴入她體內的那滴血,才發現她的秘密。
原來如此,厲支休笑了一聲,原來她體內有天神的力量。
“你知不知道你體內,有天神之力。”
宋天音點點頭,厲支休稍微愣了愣,原來她都知道,可為什麼她這樣平靜?天神之力,多少人夢寐以求,就連九重天上的天帝都必須曆盡天劫,才能飛渡成神。
如今這世上的神,就隻有白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