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愛……
帝王家,哪有真的至愛。
越是長大,我便越是發現,父皇根本不愛母後。他也不愛這宮中的任何嬪妃,他似乎誰也不愛。
一年,兩年,三年……
父皇鬢邊有白發了,眾皇子實力也開始崛起。為不輸下,我也有了宮外的暗線……
帶上了麵具,我變成了另一個人,這讓我突然有種極其寂寞之感,對那張椅子,我越來越渺茫了……
日子百無聊賴,那日與三哥喝酒,聽他講起去將軍府遇到的有趣小丫頭,次日去給蘇老帥接風時,便特意看了兩眼。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蘇傾沐。
那會兒,這小東西長的又瘦又醜,穿著不合時宜的俗氣繡裙,唯獨眼睛烏溜溜的,有幾分不合時宜的狡黠。
發現我在看,她似乎很抗拒,拿著一塊荷糕,用力嚼了幾下。
事情太久,我不記得當時心裏在想什麼,隻記得我笑了,像看個小猴子。
將軍府裏幾位小姐紛紛獻藝,那跳舞的小姐不知怎的,點名讓她也獻上一獻……
如三哥所說,這小東西當真有點意思,小小年紀,竟然畫得如此磅礴大氣的丹青,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隻是……
我站起來,指著一處暗礁石,問“這是什麼?”
她不說話,發黃的臉色一僵。
老七看出了門道,上前打趣我好福氣。
這些年,京中不少女子明裏暗裏的表露心意,就是前幾日,還有孫將軍家的千年,突然暈倒在馬車前……
茶樓,府前,暗巷……
隻要是我出現,定會巧遇這家或是那家的姑娘,剛開始,我還覺得有趣,久了便就膩了。
最難消瘦美人恩,那些貌美貴家女我都不願多看,她……
撇了一眼她小豆芽一樣的身板,心中暗哼一聲。
才是多大,學人家拋磚引玉,若是長的美也就算了,偏偏那麼醜,又是一個想引人注意,攀龍附鳳之人。
沒意思……
不在多看,我轉身回去坐上。
安平出誹事。
一席過後,將軍府蘇傾沐的名字在聖京官胄中傳開,我懶得理會,依舊過我百無聊賴的日子。誰知那天我去暗點收帳,竟然又遇到那個蘇傾沐。
她穿著一身男裝,手裏搖著一把折扇,雖是故意做痞態,卻處處偷著狡黠。
我站在二樓的窗閣處,看著那個小子遞東西過去,看著她的小丫鬟換東西,看著她以激將法逼周六和寫下字據,又看著她嫻熟的搖骰子,我竟然笑了。
很久,沒有這麼有趣的東西出現了。小東西似乎和其他人,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
幾番搖擺後,她“啪……”的一下將盅落下。
緩緩開盅,滿堂喝彩。
她竟然真的贏了……
這賭坊,少說也是幾百萬兩,事情鬧大了,周六和臉色青黃綠紫,一翻糾纏後,似要賴了不認。
小東西也有後手,竟然睜著眼說瞎話,說旁側的人皆是見義勇為……
什麼時候起,聖京百姓,喜歡到賭坊裏見義勇為了。
小東西,當真是膽子大,這聖京魚龍混雜,她竟是敢拿一疊草紙,魚目混珠的過來砸館。
將門虎子,且算她有幾分膽量吧。
周六和怒而一掃,骰子掃落,銀票的秘密也被發現。
一間賭坊,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
相比於賭坊,我更想知道這小東西贏了賭館後想做什麼。
出麵一言,賭館易主。
小東西盯我看了半天,許是覺得哪裏熟悉。
嗬……
覺得熟悉也是沒用,我銀角麵具之下,還帶著一方刻疤的細皮麵具,任誰都不會發現異樣。